金家的年货备的差不多了,还有些烘托过年气氛的小物件儿没置办。
吃晚饭时,钱桂霞嘱咐金大勇:
“明儿从单位下班回来买一瓶白酒,去找高老头,跟他买一副对联,再要几个福字。”
金大勇刚要应下来,金果忽然开口:
“买那些干嘛呀,妈妈不是就会写字儿嘛?以前我们在草原上,过年之前,大家都会来找妈妈写对联和福字,贴在自已的毡房门口。”
魏涵雅笑着给金果夹了一筷子菜:
“是,我小时候和家里人学过几年,毛笔字写的也还成,要不明天我下班回来买点红纸和笔墨,咱们自已写吧。”
“小时候和家里人学过”这句话在不久前魏涵雅刚刚说过,当时大家都觉得只是简单学了学,没想到她立刻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已可并不是单纯地学了学这么简单。
这次,又从她嘴里听到这话,大家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小雅真是……多才多艺哈,那就交给你了。”
钱桂霞干巴巴说了一句,显然是想起了那天小儿媳手掰厚木头的生猛一幕。
第二天上班,魏涵雅记挂着这件事儿,但自已对京市还不熟悉,不清楚单位附近哪儿有卖红纸的,就溜溜达达上了楼,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孙帆的办公室。
“姐,你咋上来了?有事儿?”
孙帆正靠在椅子上揉自已酸痛的腿肚子,今儿早上他也去金家练武了,两条腿正酸胀着。
“早上想问你来着,说着说着就给忘了。
你知不知道咱单位附近哪儿有卖红纸的,我想去买些,带回家写春联。”
“那玩意不用买,等着,我去给你要。”
孙帆说完便站起身,起的太猛腿肚子还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坚强地扶着墙出去了。
魏涵雅也没理会,自顾自拉了张椅子坐下,随手从旁边拿了本书。
“咚咚咚。”
魏涵雅一页还没翻过,就听见了敲门声。
她起身去开门,就看见了笑容明媚的王雪莹,在门打开看到屋里是她的一瞬间笑容消失的精彩表演。
魏涵雅差点没憋住笑,但还是努力让自已严肃些,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问道:
“哦,是雪莹啊,你找孙帆吗?他刚出去了。”
王雪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本来只能算作清秀的脸变得有些狰狞。
“你怎么在这,一大早就跑到小孙导这,真是好大的脸。
自已都当孩子妈了,还天天和人姐姐弟弟地叫着,也不嫌害臊。”
现在的王雪莹对待魏涵雅和第一天的态度可不一样,那会她以为魏涵雅是孙家亲戚,态度殷勤得不得了,可是没想到魏涵雅根本不吃那一套,又被孙帆拆了台,把让自已丢脸的仇都记在了魏涵雅身上。
这段时间,本来第一天就给魏涵雅下马威的邹主任倒是消停了,虽然态度依旧不怎么地,但是也没有主动找过茬儿,反而是王雪莹,成天不论魏涵雅做什么都要阴阳怪气一番,却没想到魏涵雅还没做什么,其他同事先不乐意了。
王雪莹原来是机械厂宣传处的,因为电影厂要拍一部以机械厂劳模为原型的电影,所以只才把她借调了过来,可是她文学素养和艺术水平都不行,根本不可能留在电影厂,年后就要回原单位了。
而魏涵雅那是孙导亲自给招来的,给了电影厂的编制。
况且魏涵雅就算不当编剧,人家自已本身也是一个有名气的作家了,算是文化界人士。
一开始,主任故意用话点魏涵雅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出声,这在职场中是很正常的。
后来时间久了,见主任除了动不动说点酸话,也不能真的奈魏涵雅何,同事们也就渐渐开始和魏涵雅交流。
虽然不是深交,但偶尔说几句寒暄的话,上班下班打个招呼,中午一起去食堂吃个饭之类的,都还是蛮正常的。
王雪莹让嫉恨冲昏了头脑,动不动就和魏涵雅过不去,其他同事看不惯一个临时工这么猖狂,渐渐地反而开始疏远她了。
反正就是一临时工,调走之后谁还认识谁啊?
王雪莹现在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也懒得在装出友好的模样,反而一门心思就扎在了孙帆身上,也不管旁人说什么,怎么看她,倒贴得轰轰烈烈,几乎整个电影厂都知道了,把孙帆给烦的够呛,就连孙导也因为这事儿生了好大的闷气。
见王雪莹这么不客气,魏涵雅也懒得给她好脸色: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赶紧走,回办公室在你临时工位多坐一会吧,眼看着要过年了,年后你就回原单位了吧,估计以后再没机会来电影厂了,还是多珍惜现在的时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