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你哭什么?你说话啊,是谁欺负你了?”
屋里,汪娴正围着金跃检查,见他身上也没磕碰,只是大哭,心里着急,说的话也意有所指。
“他不是和果儿去看小狗了吗?也没出去,谁能欺负他?
大鸣大放都不在家,果儿才三岁半,还能欺负他啊?”
一旁的金钟脸上挂不住,堵了儿媳妇一句。
汪娴刚要反驳,就看见金果领着五福进来了,脸上还带着泪痕,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
“果儿,怎么回事?这裤子怎么都是土啊?上奶奶这来,叫我看看。”
别人家孩子在自家受了委屈,肯定是要给个说法的。
可是一看金果进来后这可怜模样,钱桂霞的心顿时不舒服了,连声把金果叫了过来。
金果本来就委屈,这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委屈再次涌上心头,抽抽嗒嗒哭了起来。
这孩子又乖又听话,从不像一般小孩那样爱哭恼,回来这么久几乎没怎么掉过眼泪,这一哭可是把钱桂霞和金贵给心疼坏了。
金钟见侄孙女这可怜模样,心里清楚自已孙子的德行一定是他先惹得人家,顿时一股火涌上心头:
“金跃,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刚才出去欺负妹妹了?
上次带你来你二爷爷家,你就这样,还抢人家大鸣大放的东西,抢不过就动手,这次怎么还这样?”
汪娴可不依了:
“爸,你怎么也不向着自已孙子说话,上次来金跃就是被他们家那双胞胎哥俩给打了一顿,身上好几块青,过了好久才好呢。”
“打他也活该,他自已都承认了是他先动手,那人家为什么要忍着他让着他!”
“大鸣大放比他大,是哥哥啊!”
“那他还比金果大呢!这么大个孩子一点礼数都不懂,成天横冲直撞,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找妈,这以后长大了能有什么出息?”
金腾飞见老爷子真的动怒了,气得脸都红了,拽了汪娴胳膊好几下示意她别说了:
“行了行了,咱爸说得对,孩子就是要严格教育。你快别说了,看把爸气得。”
汪娴还觉得自已委屈呢:
“我们是来串门做客的,孩子受了委屈,我当妈的心疼孩子,难道还有错了吗?”
金腾飞一脸尴尬:
“行了行了,这不是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呢吗?金跃,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跃还记着刚才朱招娣说来吓唬他的话,期期艾艾不敢说出口,话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化为了一声哭喊:
“我……别,别吃我!”
这句话可把大家都给说懵了,金果见金跃这么怂,心里觉得解气,也没那么委屈了。
她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
“金跃哥哥推我了,推了两下。然后……他就哭着跑走了。可能是五福冲他呲牙,他害怕了。”
金果说的倒是没有假话,只是省略了太多重点。
这样的说法自然站不住脚,汪娴面色不善地瞪了金果一眼,继续哄她的宝贝儿子:
“乖儿子,别怕,妈妈在这,没人敢欺负你,你别哭了,说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你推妹妹了吗?”
金跃刚想否定,一想到自已肚子里有蛇,不能撒谎,脸色立刻白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汪娴在一旁又非要一遍一遍地问,他也只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他这么一点头,虽然是承认他推了金果,但在大人们眼里就像是他承认了金果刚才说的了,两边大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金老头和钱桂霞是心疼金果,而金钟则是觉得丢脸,自已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结果却有这么个孙辈给他丢人。
金腾飞则是非常尴尬,自已工作忙,孩子都是汪娴管,他知道儿子性格有点任性,也听金钟给他念叨过几次,却没想到这么不懂事。
而汪娴,则全然是因为心疼儿子和怨别人了。
好不容易金老头哥俩能聚一下,结果被孩子间的事情弄得这么不愉快,金钟也没好意思多待,带着金腾飞一家三口没一会就离开了。
客人走了之后,钱桂霞又问金果,金果这才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了一遍。
“……总之就是这样了,隔壁的朱姐姐帮了我。”
钱桂霞和金老头都觉得有些意外。
这朱家的大丫头平时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心眼却不坏,和她那个奶奶完全不一样。
“金果做的挺好的,以后有人欺负你,你也不要怕,告诉爷爷奶奶或者爸爸妈妈,有家里人给你撑腰做主!”
钱桂霞嘱咐道。
金贵也在一旁附和:
“你奶奶说得对。”
见爷爷奶奶都没怪自已刚才撒谎了,金果这也放心了些,吸了吸鼻子:
“我讨厌他,能不能以后不要他来咱们家了,他说咱家的院子是穷人才住的。”
钱桂霞和金老头对视了一眼,没有开口,但脸色都不怎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