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晴天回家时一直相当忐忑,瞄一眼“教科纸”,又放下。
她很不清楚自已到底要不要照着纸上面的做,如果夏风没照着上面的做,又应该怎么解释?
而且,现在本来是稳步前进的阶段,突然来这么一出,会不会起反效果?
兴许,按照原样走下去,才是真正应该做的。
冷晴天将纸塞到口袋里,呼出一口凉气。
回到家,夏风确实在打游戏。
冷晴天原地站了一会,见男人并没有朝她看,心里暗自发笑——果然没这么神奇啊......
就在她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夏风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今天又喝酒啊?”
女孩见鬼般地回过头,只见夏风似乎只是瞄了她一眼,便又转向游戏。
“你......怎么知道?”她试探性地问。
夏风指指脸:“你喝完酒脸都很红的,一下就能看出来。”
冷晴天心跳加快起来,她走到夏风旁边的位置,坐下。
夏风瞥了她一秒,继续打自已的游戏。
半分钟后,他转过头,发现姑娘正前倾着身子,仔细地观察着他的面部。
“干嘛?”他本能地坐远了些。
“真的诶......”冷晴天没回答夏风的问题,反而把椅子往他这挪了挪,坐得更近了。
“不是,你到底要干嘛?”夏风腾地站起身,之前姑娘酒醉的那次亲吻还历历在目,弄得他面红耳赤。
“我......”姑娘转动眼珠,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她也飞快地站起身,“我想靠近点看你打游戏!”
夏风皱起眉,不知道姑娘这背书般的语气和内容目的何在,让人难以捉摸。
“你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打游戏了?不会又跟那天一样搞个突然袭击吧?”夏风后怕道。
“怎么跟说的不一样啊......呃,如果,如果影响你了,我就走吧!”冷晴天依旧不自然地说道,但紧接着她站起身,向工作室外走去。
一直走出五米,夏风才发现姑娘好像是真的来看看他打游戏的,便重新坐回去:“你要看就看好了,没赶你走的意思。”
冷晴天立刻坐了回来,快的像刚才根本没走多远。夏风狐疑地看向对方,他有种奇怪的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可以被概括成一种被掌控感——自已将要说的和做的,对方都提前设想过了。
不能吧,这呆子?
夏风注视着女孩傻气的眼神,摇摇头否定了想法。
“要喝水吗?”冷晴天突然地问。
男人一愣,然后看向自已装满水的杯子。
“不......用吗?”女孩口吃道,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已的问题愚蠢。
“谢谢,我渴了自已会喝。”夏风颔首,然后继续转向屏幕。
今天他在玩一款著名的恐怖游戏——《Visage》,刚发售他就已经在号上买了,但由于他当时使用的号在阿根廷,某一天突然被封了,为了不花两份钱只好耐心等待了三年,才从最近解封的号里拎出来开玩这款游戏。
不愧是被誉为“最好、没有之一”的恐游,阴森的氛围,不靠突然的跳脸吓人,更多的是闪灯与门缓缓关上之类现实中也能遇到的事件,来制造心理恐怖,代入感极强,把夏风都吓到过几次。
冷晴天似乎也在一旁很有兴趣,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但她总时不时去瞄一眼杯子,令夏风很是费解。
她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水里下药了吧?
“你......很渴吗?”夏风问道。
“啊?呃不,我不渴。”冷晴天摆手,表情局促。
夏风狐疑地拿起杯子,送到嘴边,却怎么都下不去口。
“不是,你别这么盯着我,搞得跟个在水里下药了一样。”夏风终于忍不住说,刚才将喝水时冷晴天期待的眼神,跟发现神奇生物一样。
“怎么可能?不然我喝一口给你看看?”冷晴天摸向杯子。
夏风一把将杯子拿远:“不是,你今天到底什么情况,这么反常?”
“没什么情况啊......哦,也许是酒喝多了,呃,如果影响到你,我就走。”冷晴天站起身。
夏风对这像套公式一样的处理方式很无奈,他举起杯子,喝了半杯水。
而冷晴天也悄无声息地坐回了原位,她看看杯子又看向夏风,欲言又止。
往后的大概二十分钟里,女生都没搞什么幺蛾子,一直静静地旁观,也不评论、也不闲聊。
就在这表面和谐的氛围里,夏风把水喝完了。
“要帮你倒吗?”放下杯子,冷晴天第一时间问道。
夏风奇怪地看向她。上一次姑娘帮忙倒水还是两天前,神志不清地想挽回关系的时候,最终的结果并不怎么理想,他们还是吵了一架。
“你,不会明天又说我占你便宜吧?”夏风小心地问。
“不会,我保证,这次我很清醒。”
夏风狐疑地看着她:“真的?没幺蛾子?”
“真的,不信的话我可以录音。”冷晴天说着,掏出手机,“我明天要是因为帮忙倒水的事骂夏风,就断手一辈子画不了画。”
随后她将录音文件发给了夏风。
夏风看着手机里的文件,眼睑低垂:“倒也不必......算了,你帮我接杯水吧。”
“好的。”冷晴天接过杯子,跑去了厨房。
这人今天又是什么情况,单纯的心血来潮吗?夏风抿抿嘴,现在想来,冷晴天从来都没当他面喝过酒,而相距最近的酒吧必是在酒吧街,这么晚了,她不可能超市单买一瓶干了。
去酒吧街喝酒?柏乌冬?
夏风当即拿出手机,给音效师发了条信息:“冷晴天去你那喝酒了?”
“对。”没想到,对方秒承认了。
“你叫她去的吗?”夏风又问。
“一半一半吧,她说最近有烦心事,我就问她要不要来坐坐,都是女人,能聊的也多一些。”柏乌冬道。
夏风蹙眉:“你不上班吗?”
“今天例假。”
夏风被呛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五天前,她是不是也去你那喝酒了。”
“啊,是有这么回事。”柏乌冬依旧承认。
“那次你也例假?”
“那次是请假,因为她情况好像挺严重的,说‘都快不认识自已了’。”
夏风抿着嘴唇,如果说的是冷晴天搞不清楚自已是不是喜欢他,那倒确实够得上“不认识自已”的程度,去喝一杯也无可厚非。
“你上次跟她说了什么?”夏风立刻问。
“我跟她说,‘你不要太迷茫,也不用太纠结,人生很长,去做自已喜欢的事就好。’怎么,她那天回去做了什么不堪的事吗?”柏乌冬反问。
“也没有,她没做什么。”夏风艰难打字道。
两个娃娃。柏乌冬看着聊天框,带着坏笑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