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浅笑很严肃的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他说:“你的手又干又凉,和外面的树皮一样。你这是体虚吗?”
楚斐然同学听了这话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花椰菜同学就不要说我这老树皮了。”
浅笑被他一脸认真的样子逗得噗嗤笑出了声,还故作嫌弃的伸手扒拉着他乖巧的顺毛,语气略带嫌弃的说:“那请问这位老树皮先生,冬天了你的叶子为什么还没掉光呢?你是成精了吗?”斐然闻言也笑了,一米八几的他本来腰杆挺的就直,此时低着头,一米六几的浅笑踮着脚才能够到他的头发。他故意使坏往后稍微退了一步,浅笑一个重心不稳就倒在他怀里,扑了满怀。她皱着眉抬头看他,却见他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还将此事都抛在她身上:“花儿不要太主动,还是矜持一点为好。”
主动?她舔了舔后槽牙,心想,刚才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才觉得他可怜无助的。
楚斐然感觉到头上的动作力度稍大了些,刚想开口就听怀里的人愤愤的说:“前两天晴朗还说想剪个短发,我看你也去剃个板寸吧。”
斐然歪着头想了想自已板寸的模样,连忙摇头说:“我这颜值撑不起板寸,小木倒可以试试。”
“你可拉倒吧,他现在的发型还像个良民,一剃板寸更像流氓了。”浅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斐然拉着浅笑的手,学浅笑歪着头的样子道:“那有什么关系?像流氓又不是流氓。现实案例中很多犯罪者长相慈善的不在少数,可他们依旧枉顾他人生命。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相由心生这个词是对还是错。”
浅笑点了点头,头靠在单人沙发的抱枕上,一条腿抬到斐然腿上,另外一条腿在沙发边耷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样子,慢悠悠地说:“之前有人说什么嘴唇薄的人薄情,眉毛重的人重感情。那要照这么说,墨染她嘴唇薄但眉毛也重,是薄情还是长情?”
她看他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反而笑了:“这些都无所谓,墨染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由得别人说。”
斐然低头笑了一下,他把自已的沙发往浅笑那边挪了挪,然后伸手把她的两条腿轻轻的拢到了自已怀里。楚斐然眼瞅着浅笑吃饱喝足之后步入了午后慵懒时光,一只手无意识的按着她的小腿。浅笑看着斐然神经渐渐放松下来,缓缓开口道:“小楚,我们去找墨染吧。”
“嗯?”斐然刚眯着眼出神,完全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此时被浅笑叫了一声,瞬间回神。
浅笑坐起身盯着他的双眼说:“我们三个人得尽可能的把自已记得的东西记下来,然后确定调查方向。”
他看着浅笑清澈明亮的眼睛,近距离里映出的自已的眉眼越发清晰。家里相片上,忍冬和天阔有着相似的眉眼相似的脸,他想起了墨染和荏苒,浅笑和花辞树,不止是相貌,就连脾气秉性也是一样的。那自已的哥哥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们在午后的阳光中出发,沿着盘旋的公路缓慢前进,到达林家的时候正是傍晚余晖尽散,山风渐起之时。
到底是北方的冬天,太阳一落下去气温就迅速下降,两人加快步伐,携着黄昏乍起的寒气进了门。客厅的电视被调到社会与法频道,林墨染端着碗杏仁豆腐,边喝边看的正起兴。浅笑扫了一眼屏幕,上面播放的正是本市最近破获的跨国贩毒案。她连忙在桌上的果盘里摸了一把瓜子,凑到离墨染最近的沙发上问:“这个案子怎么破的?”
墨染抿了抿嘴,咽下最后一口后对浅笑说:“别急,我找负责人和你说一说。”
随后,她便朝厨房方向喊了一嗓子:“凛然!”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端着个保温杯从厨房里面边走边应:“怎么了?”那人身上以蓝色衬衫打底,外穿一件黑色低领毛衣,加上下面一条黑色牛仔裤。这是缉毒大队里的小伙子们日夜盯梢,加班加点好几天后在成堆的脏衣服里能找到的最体面的穿搭。
花浅笑和楚斐然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面前这个看起来一周没有刮胡子的退休老警察打扮的人,是当初刚上班一天一个造型的林凛然。注意到楚斐然和花浅笑略显惊讶的目光,林凛然倒是十分坦然,他坐在两人旁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好学生又要发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优秀品格了?”
墨染依旧是目不斜视的看着电视,还不忘还嘴:“六哥,你现在这个憔悴的模样比大哥都显老。”
眼见着林凛然还要还嘴,楚斐然连忙把话题扯回来:“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之前的新闻报道说是跨境贩毒,还说有什么隐情?”
林凛然挠了挠头,原本就颇显不羁的发型这下看起来更有性格了。对着客厅边的玻璃窗扒拉半天自已的头发后,他才开了口:“其实这个也是好几年前的案子了,咱们市里的是这个贩毒集团的一个小头目,他当初是初中辍学以后出来去工地打工,被工友带的也染上毒瘾了,每个月的工资基本都花在毒品上了,但他抽的不多,后来家里给他相亲结婚,他也不干了。打算娶媳妇好好过日子,但是因为他吸毒,儿子生出来神经系统上有缺陷,他之前的积蓄在毒品和结婚这两件事耗光了,就又回来了。”
他看了一下眼嗑瓜子磕的起兴的浅笑,又看了一眼自家从不嗑瓜子的妹妹,接着说:“我们去他家抓他的时候,他正给他十几岁的儿子做饭。”
斐然听后,心里正为他人的生活一阵唏嘘。墨染倒没有太多的感想,她腆着脸把碗往路过的林嫣然手里一塞,在大姐无奈的眼神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他当初没有吸毒,不也没这一档子事儿。”
林凛然瞟了她一眼,语气冷漠:“话也不能这么说,错是在他。但你平时的说话方式也要改变一下,棍子没打你身上,你当然不知道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