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三当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憨又抖着他身上的肉去找婆子了。
三当家臭着一张脸,“你说你,好好待着不好吗?非得要闹事,受些皮肉之苦才肯老实。”
“我孩子在哪里?”江朝夕不想和他说些闲话,只想知道欣欣和向荣在哪里。
“死不了。”三当家脸更黑了,“我还指望他们长大了陪我玩,听我差遣,怎么可能让他们死。”
“像这种还未启蒙的小孩,刚开始养着是费力了些,但是养得熟啊。”
说完还不忘呸一声,“不像那些七八岁带上来的臭小子,养不熟的白眼娘。”
江朝夕已经痛麻了,脸上的汗滴落在眼睛里,她艰难的闭眼。
很快,婆子和卢大夫就来了。
两个婆子合力把江朝夕抬回屋里去,再让卢大夫看诊。
卢大夫开了药方,又拿了药粉出来,指导婆子给江朝夕上药。
一顿操作下来一个时辰过去了。
三当家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他们收拾好了,留下一句,“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照顾她。”
然后就走了。
江朝夕也拿不准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伤她的人是他,找人给她看伤的人也是他。
这人脑子有问题吧。
京城到底是谁,会找个脑子有毛病的人来对付她,看来找他的那个人脑子一样有毛病。
卢大夫留下一些嘱咐,也出了房门。
就只有两个婆子在旁边窃窃私语,“这是三当家新欢?
“不知道啊?”
“那位表小姐不是还在寨子里吗,三当家还敢这么对另外一个女人?”
“怎么不敢?这不是给了这个姑娘一鞭吗?那么长的一条口,想来是要落疤了。”一个婆子低声道,“估计就是做给那位表小姐看的呢。”
另一个婆子惊讶,“还能这样?”
那婆子嗐了一声,“当家们的事情咱们也管不着,三当家让咱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江朝夕,有些惋惜,“可惜了这么美的美人儿,背后这么大一个疤。”
“”
两人就这么在旁边窃窃私语,丝毫不在意她们谈论的主角就在她们面前。
江朝夕的后背上了药,血迹凝固的地方也清洗了,那两个嬷嬷做事也算利落,把她全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她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她此刻趴在床上,想着刚刚的事情,三当家口中的卢大夫到底是不是前世狱卒口中的卢大夫。
如果是的话,请他帮嫂嫂诊治一下,也许嫂嫂烦心的问题就解决了。
想到此,她偏头望向那两个婆子,声音有些沙哑,“两位大娘,我怎么感觉我后背越来越不好了,一股子瘙痒感。”
那两婆子闻言止住了闲聊朝她看过来,“你且忍忍,没准过一会儿就好了。”
“那位大夫靠谱吗?我感觉我现在后背好痒啊,会不会是他给的药有问题啊?”江朝夕姣好的容颜此刻全是痛苦。
“你怀疑卢大夫医术?”那婆子瞪眼,“怀疑谁都不能怀疑卢大夫,咱们寨子里自打卢大夫来了,不知道好了多少。”
“我这不是太难受了吗。”江朝夕见她们这么护着那个卢大夫,面露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听你们这么说,那卢大夫很厉害?”
“何止是厉害,都可以说是我们寨子里的传奇了。”
“好吧。”江朝夕嘟嘴,“实在是对不住卢大夫,我就是后背太痒了,才会一时说错话。”
见少女认真认错的态度,两位婆子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在想这么乖巧的人,怎么就遭了三当家的毒手了。
她们三当家脾气怪得很,高兴的时候见谁都笑嘻嘻的好说话,不高兴的时候连大当家和二当家的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还会跟他们动手。
这姑娘也算是触到霉头了。
看着江朝夕痛苦内疚的模样,他们也开始同情起来,多说了几句,“卢大夫是咱们寨子里医术最好的大夫,就拿寨门口老王的媳妇儿来说,老王和她媳妇儿成婚五年了,老王媳妇儿的肚子一直不见动静,就去找了卢大夫看,你猜怎么着?”
她说到这里停顿,一副高深的样子问江朝夕。
江朝夕眼睛闪了闪,配合她,“怎么着?”
“那卢大夫开了一副药,那老王媳妇儿服用了一个月,没过多久就怀上了。”那两个婆子对视一眼,煞有其事的看着江朝夕。
“所以,你后背痒,怀疑你自己都不能怀疑卢大夫。”
江朝夕闻言眼睛亮了亮,姓卢,会看妇人之病,离狱卒大哥说的北境卢大夫八九不离十了。
她不解,“那老王媳妇儿为何要在成婚五年后才去找卢大夫呢?”
一婆子道,“卢大夫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人,是我们二当家带回来的。”
“好吧。”江朝夕点头,语气轻柔柔的,“我后背痒应该是伤口在愈合,怪我多心了。”
三人打开了话匣子,又聊了些其他事情,主要是江朝夕问,她们答。
江朝夕生得美,说话也温温柔柔的,惹人心疼,都对她讨厌不起来。
仅是一个时辰,江朝夕就把整个寨子的关系打探得差不多了。
心里的已经有了成算。
入夜,江朝夕依旧趴在床上。
两个婆子在外面的隔间里休息。
都没有人注意到外面有个人影。
那人一身黑衣,警惕的在四周打探了一番。
对着旁边的隔间放了迷烟,没过多久,两个婆子就晕了过去。
他推开门进去,江朝夕在浅睡,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
黑衣人走到床前,看见江朝夕后背的伤,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谁干的?!”
冷冽的声音让江朝夕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恒王殿下?”
“是谁伤的你?”萧尘澜藏在面巾下的脸已经难看的无法形容,幽沉的眸色比这夜色还寒凉。
“在这里,还有谁能伤我。”江朝夕看着他,“你不是在皇陵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伤是何龙弄的?”他问。
江朝夕见他一直执着是谁伤她,她垂眸,将今日白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萧尘澜听完下颌线紧绷,眼底带着寒凉的怒意。
江朝夕见状问他,“你一个人来的吗?是知道我们被抓了?我哥哥来了吗?”
“江朝夕!”萧尘澜低吼她,“这里离京城五百多里,你们出门竟然不带一丝一毫的护卫,你觉得江朝辞有那么快得到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