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了喻思恒,无关赵寂的事情,却不知道他从哪里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摔了一阵子东西后将身边的丫头小厮都轰走了,独自关了门在书房中。
不多时,顾辞疾步走来,说是老爷有事,被远远守在廊下的小厮向明拦下。
“你小子是找死!老爷才生了好大的气呢!”
顾辞满脸肃然,欲夺路而去,“我又想起些事情来,得去告诉老爷!”
向明满脸不屑,揪住顾辞的胳膊,低声喝道:“你要找死别连累我们!你来来回回多少次了,一会子想起大公子的什么事情,一会儿又想起大公子见了什么人!有用吗?”
见顾辞胳膊松了,向明语气也和软了些,劝道:“这些日子老爷和夫人都不自在,我好心劝老弟你别找不痛快。盛京府的大人们都说少爷是意外身故,你老是找事情。”
“大公子挂心不放的那个案子,盛京府已判了秦家人问斩了,你还是少找些事吧!”
瞧着顾辞依旧是一脸不忿,向明又道:
“老爷性子软,尚且能容你,要是其他人家早把你打死了!”
说着,向明狠狠地戳了顾辞的脸。
正当此时,忽听见赵寂书房里传来一阵隐隐约约地轻哼,顾辞定神一听,觉察到不对劲,躬着身子就要上前去。
向明才受了一通脾气,见顾辞这头倔驴要闯入,招呼了几个小厮将人按住。
“老爷那声音不对!”顾辞疾声道。
“放屁!”向明啐了一口,“刚才还在探案,现在又冒充起大夫来了!”
说着,几人七手八脚的就要将顾辞扔出去,恰好向管家路过,喝了几人。
鞋才点着地,顾辞飞似的跑向赵寂书房,推了几下见门仍紧闭,一脚踹开了书房门。
向明几人一脸懊恼,正眯着眼睛等待屋内传来疾风暴雨时,只听见了赵寂猛烈的咳嗽声。
“不好。”
向管叫了一声,飞跑过去,见屋内赵寂满脸铁青。
“老爷这是得了急症,快去请大夫!”顾辞一边压着赵寂的胸腔,一边吼道。
向管家见状也明白,忙命向明去请大夫。
大夫擦着汗,转脸向花姨娘和喻老太太道:“发现的及时,老大人卧床养几天,吃上几服药就好了。”
“阿弥陀佛!”花姨娘拍着胸脯长舒一口气,转身指着众人骂道:“你们这些狗东西怎么不仔细伺候着!老爷要是出了事,贤妃娘娘非把你们皮扒了!”
这一呵,把大夫也吓了一跳。
赵寂强忍着难受,谢过了大夫,又指了顾辞,说了几句和软的话。
花姨娘瞥了一眼顾辞,冷冷道:“想不到你一个小杂毛还有这样的本事。”
赵寂鼻孔一哼,指着顾辞道:“这小子救了我的命,你好生待他。”
扫了一眼众人,赵寂话锋一转,问:“夫人可来过?”
喻老太太鼻子一哼,道:“没有。”
花姨娘瞥了一眼喻老太太,陪笑道:“夫人大悲,容她好生歇息着,一切有我呢。”
“刚才二姑娘领着月儿、喻姑娘来过了。”
赵寂眼中忽有落寞,轻轻点了头躺下。
“子莹,唉,子莹……”赵寂边叹边念着女儿的名字。
花姨娘细细一打听才知道,赵寂无名火来的也有名,固安郡王世子,要娶妻了。
退走的喻绾秋瞧着于景神色黯淡,失魂落魄地挪着步子,还是开了口:“二姐姐,求您带我见见广平郡王。”
话出了口,喻绾秋并不能再收回,只是她希望,面前的人告诉自已,她也不能轻易见到王爷。
“这是怎么了?”近来于景只顾伤心,并不知道喻家已出了事情,“怎么要见他?”
喻绾秋见于景并未直接答应,焦急的内心夹杂窃喜,将自家四叔被官府扣下,自已求见代安王妃被拒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的于景。
“绾秋,说句实话,你四叔是不是真的贪了银子?”
喻绾秋俯首低眉,并没有回答,反而说:“可是这样的事情多了,朝廷这次怎么就抓住不放了呢。”
“拿住的证据说不过是几千两银子罢了。”喻绾秋抬起头,抓住了于景的手臂,“这种事情多了,不过是稍稍遮掩而已,如今爆出来,按律就是流放了。”
“自古流放的都是蛮荒之地,不是活生生的逼着人去死吗?”
“我可以想法子悄悄带你去见……”
话说到一半,于景忽然愣住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自已脑海中出现:
秦家的人已被判了死罪。这个结果有庭桉奔忙的缘故在。
喻红艳真的和庭桉的死无关吗?
庭桉才死,她父亲就被人扣下了,是否是背后的人要除掉知情的人?
是了,若是赵府在朝中只有老爷这一个人,他是不足以掀起风浪的,秦家的人也不至于搞这么多弯弯绕绕。
可是赵家还有皇妃,又和权倾朝野的固安郡王府扯上了关系,那么……
“好,我来想法子。”于景痛快地答应了。
这个痛快的答应,终于将喻绾秋心底角落的酸翻涌了起来。
“我就知道,二姐姐能轻易见到王爷。”
这酸味,于景也嗅到了。
于景淡淡道:“绾秋你多心了。我不过是之前与广平郡王有过一起逃命的些许交情而已。算得上认识而已。”
“生死之交。”
于景不想再解释,见四下无人,干脆挑明了话:“我知道你倾慕宋隐。”
喻绾秋不答话,她的思绪飘回拜会王府的回眸,滚落在王府别院的山坡,夹杂着后园里泛黄的蔷薇叶子,裹挟着方才于景的干脆利落,幻化成了淹没自已的猛兽。
“我也知道,姐姐和王爷非同一般了。”
“代安王妃的秋日宴你也瞧见了,”于景怅然,“林姑娘才是认定了的未来王妃。”
喻绾秋自顾自地摇头,抬眼凝视着于景的眸子。
“那是他母亲认定的,不是他。”
于景叹了口气,“你想多了。”
“那么姐姐你呢?”
“什么?”于景沉寂了许久的心扑通了起来。
“你可倾慕宋隐?”
有过吗?可是接近他,一是因为于薇,一是因为庭桉,自已一直在利用他,利用他对真正于景的喜欢。
“我不知道。”
显然,喻绾秋是不信于景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