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打到第十棍时,所有的尊严与面子都已如浮云般飘散,只因她恍惚间似乎看到她太奶在向她招手。
白轻染哭着看着他说道:“相公……好痛……”慕云庭的心猛地一顿,随即便摆手示意卫一停止行刑。
“孤问你,可知错?”慕云庭那目光隐晦难明,紧紧盯着她血迹斑斑的后背。
“知……知……错了……”白轻染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后,便昏厥了过去。
“姨母……”慕砚尘心急如焚地奔过去,将她紧紧抱住,高声喊道:“快传太医!……”
宸寿宫内白轻染趴在床上,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双肩不停地颤抖着。
这其中,一半是身体的疼痛所致,另一半则是深感颜面尽失。
人家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网,可她觉得自已隔的可能是“电网”。还说什么七天能养成一个小习惯,她给慕云庭写了整整两个月的情书,算下来,怎么着也养成了六七八九个小习惯了。
然而回馈给她的却是一次次的杖责。
“这个可恶的狗男人,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老娘动手,老娘一定要和他分手!”白轻染怒不可遏,当下便决定写一封分手信。
虽说她和慕云庭压根就没正式在一起过,都是她单方面追求,但这并不妨碍她告知慕云庭,他已经被自已给甩了。她下定决心,要像远离像黄赌毒那样,远离这种家暴男。
白轻染轻启朱唇,对夏芝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要求她即刻取来纸笔。
言罢,她便提笔欲书。
“慕云庭君鉴:
此刻,我提笔欲书,心中却已明了,这将是我寄予你的最后一份情愫。回望往昔两月,我如同置身梦境,那份对你的倾慕与追逐,如今想来,竟是如此的单方面与卑微。我曾以为,我的真心能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却不料,它终究未能触动你心。
既知你心非我所属,我亦不愿再作无谓的纠缠。爱,本应是两情相悦,相互成就的美好。我之爱你,原是希望你能展颜欢笑,幸福安康。但若我的爱,成了你前行路上的负担,那便违背了我最初的本意。
从今往后,你我二人,男婚女嫁,各安天命。愿你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而我,也将学会放手,去追寻属于我自已的天空。只盼你,能好好照顾自已,平安喜乐,此生无忧。
最后,衷心祝愿你,一切安好。
白轻染 敬上”
白轻染内心其实无比愤慨,只想狠狠地写下几行字:“老娘今天就甩了你这狗日的家暴男!你压根配不上我!你这毫无情商的老处男,往后老娘要带着五六个英俊美男,踏上人生的巅峰之路,而你就独自在这世上孤独终老到死吧!”
然而,她终究还是不敢付诸行动,毕竟被揍的滋味太特么疼了。
慕云庭凝视着手中的信,心中庆幸,她决定不再纠缠自已,这着实是件好事。
如此一来,往后便不会每日收到她送来的情书,也不会再读到那些肉麻的小诗,更不会再有那些附带的稀奇古怪、被称作玩偶的东西了。
自已理应感到高兴才是,然而不知为何,内心却仿若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沉闷异常。
慕云庭望着那些形态各异的玩偶被吴公公整齐地摆放在一张单独的桌子上,其中有锦鲤模样的,有兔子模样的,还有被叫做抱枕的,以及胖乎乎的肥猫模样的……他的心中百感交集,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已都未曾察觉到的落寞。
夜幕深沉之时,慕云庭再度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宸寿宫,他轻车熟路,步履轻盈,直至来到了白轻染的床榻之前。
床上,那娇小的人儿正静静地趴伏在被褥之上,轻薄如云的锦被轻轻搭在她的身上,而一双如玉般温润的手臂则裸露在外,显得格外柔美。
慕云庭缓缓走近,动作轻柔地点了她的睡穴,随后轻轻掀开了搭在她身上的小被。映入眼帘的,是她后背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不禁轻声叹息:“怎的如此娇弱,不过是区区十棍,竟已至此。”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心疼。
“卫一这个不知轻重的东西,竟对太后下如此重手!”慕云庭心中涌起一股怒火,随即,他取出了自已随身携带的秘制药膏,动作极为小心地为白轻染涂抹着。
或许是药膏带来的些许刺痛,让沉睡中的白轻染眼角流下了眼泪。见状,慕云庭的动作愈发轻柔,仿佛生怕再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痛苦。涂抹完毕后,他将药膏轻轻放在了床榻边的桌上,以便她醒来后继续使用。
而此刻,门外的卫一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度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不是王命我狠狠地打吗?”他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卫三则同情地看着他,说道:“你是想去无尘洞受那无尽之苦,还是想去雪原山领略那刺骨之寒?”卫一听后,心中更加委屈,几乎要哭出声来:“兄弟,你可否救我一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哀求。
已经走出的慕云庭,神色淡然地对卫一吩咐道:“去领五十棍的责罚。”
卫一闻言,心中一凛,随即恭敬地回答道:“是,属下遵命。”
他心中暗自发誓,日后对待太后娘娘,定要如同对待自已的亲生娘一般,满怀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