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陈雨丝的心情大好。一是医生告诉她,扭伤恢复得很不错。二是,一路上程余对她细微的照顾,使得尘封的心更加的活泛起来。
“余,今晚继续给我做饭,可以吗?”
程余没有拒绝,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随口问道:“今天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的都已经放在冰箱里了。”
“冰箱里?你什么时候买了菜回来?”
“给你打了电话之后。”陈雨丝并不隐瞒,直言道。
“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啊。你这是早有预谋。”
“余,不愿意?不开心了?”
“哪里有。我就是调侃一下,活跃一下气氛。”程余一脸真诚,“这家里还是要点烟火气。”
“是的。有了烟火气的家才是家。东坡先生不是说,人间至味是清欢嘛。”
“对。人间至味是清欢。”程余应和。而后转身进了厨房。又一次走进厨房的程余对这厨房里的一切都已不再陌生,做起饭菜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陈雨丝扭过头,双手搭在沙发边,下巴压在手臂上,默默地注视着在厨房中忙碌的程余,眼中流出了幸福的光。这束光,已有两三年没有再出现于她的眼里。她虽然不知道她和程余会走向何方,但对于这一结果,似乎在眼前并不重要。能感受到短暂的幸福,也是一种幸运。
陈雨丝望着程余痴痴地发呆,她也弄不明白,对于程余的了解仅在于他的真诚、姓名和工作,对于他的过往和如今的现状一无所知。可自遇见程余发生的一系列事后,她并不在意程余的过去,以及当前的现状。因为,在程余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饭桌上,陈雨丝又一次提议喝点红酒。程余本意要拒绝,奈何陈雨丝耍起娇来,这使得程余不得不作出退让。
二人一边吃着,一边说着。
“余,我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陈雨丝此话一出,程余大抵已经猜到了她想要问的问题。
“问吧。”程余无意去回避。甚至,迫切的想将自已的过往和如今的状况一并告知,如此也能让陈雨丝不必将心思花在自已身上。
“你现在一个人吗?”
程余点头表示肯定。
“当初为什么离婚呢?”陈雨丝发觉问得太过于直接,忙又补充:“不愿意说的话,可以不说。”
程余却并未犹豫,将他婚姻中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现在还联系吗?”
“很多年都没有过只言片语了。”
“你们不是有个孩子吗?她难道不关心孩子?”
“这个只有她知道。我无法代替她回答。”
“看来,她是个绝情的女人。”
“也不是吧。每个人都有追寻幸福的权利。孩子,毕竟是她追求幸福路上的绊脚石。她若再婚,别人也会在意的嘛。”
“余,你还是比我洒脱。”
“不是洒脱。只是现实如此,不接受又能如何?”程余不愿意在此话题中继续纠缠下去,端起酒杯,说:“为了逝去的,幸运的不幸的,干杯。”
喝罢酒,陈雨丝将话题转到了程余的工作经历上来。程余将过往的经历与她说了一遍。
陈雨丝接过话来:“那你现在还有创业的想法吗?”程余直言:“当然。创业是我必然要选择的路。不过,我得先赚到一笔钱,再来筹划。”“有没有想过找人投资,或者说找合作伙伴?”陈雨丝的问题程余并非没有想过,但碍于现实的困境,他不得不打消这一想法,坦言:“以我目前的现状,这是极难实现的。首先,我缺乏资金,其次,我目前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源。”
面对程余的坦言,陈雨丝伸手指了指自已:“找我就行了。我有资源,也不缺资金。”此话一出,程余急忙打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可能这样做。”
陈雨丝颇感意外与不解:“为什么不能?”程余直言不讳:“我若这样做,真会被人以为我别有居心,另有所图。”“何必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陈雨丝试探性地询问。“不是在意,而不是不能。我不想因自已的一点小小举动,而被错误地以为是有预谋的计划。”程余的坦率又一次令陈雨丝感到欣慰,于是说:“若说你是有预谋的,这不准确。一开始你帮我,并不清楚我的情况。”
“你说得没错。一开始不清楚。但送你回来后,你不说我也能判断出来。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当作不清楚。要是找你投资,无疑会让人产生错觉。我是因为有所图,才会做这些事。这是我断然不愿发生的事。”程余浅尝一口酒。
“要是我愿意给你投资呢?”陈雨丝反问。程余听了,内心泛起不安来,起身道:“雨丝,你别说胡话了。”说罢,来到她身旁,欲要扶起她回房去。
“余,我并非说胡话。这都是真心话。”陈雨丝反驳道。程余叹了一声:“我送你上楼。”
陈雨丝见程余有些不悦,也不再多说,在程余的搀扶下来到卧室。安顿好陈雨丝后,程余道了一声晚安,便起身离开。
躺在床上的陈雨丝心生懊悔,为何要去试探程余?原来,陈雨丝想要进一步了解程余,也想看程余对她的照顾是否别有所图,才有了谈创业这一档子的事。可程余的反应,反倒令她更加坚信,程余是一个真诚之人,也是一个值得信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