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入体,孙问天终是得到了片刻喘息,皮肉骨血崩坏的速度也减缓了三分。
只是……
“多么感人,但,你今日必死。”
“放弃挣扎吧,没有用的,从你杀了本体那一刻,你的命数就已注定,死亡就是你最好的结局,这就叫天,这就叫命!”
脑海中,渐渐浮现那张心若的声音。
黑色的气息,才是她的真身。
棍势金光,还是太少了,根本逼不出她。
随着那黑气不断入体,她已是渐渐占据了孙问天那残破不堪的身子骨。
“放你娘的狗屁,什么天,什么命,我即是天命,是生是死,我自己说了算。”
孙问天怒骂,直将棍势催至巅峰,毫无顾忌的引导入体。
“哈哈哈,没用的!我承认,你这金光的确厉害,但你驾驭不住,你会先死,你已没有活路可言。”
放肆大笑,犹如魔音贯耳,那张心若的声音不断回响着。
孙问天没有说话,只把牙龈都咬碎了。
她说的不假,他还无法完全驾驭这棍势金光,死亡对他而言,的确只剩时间的问题。
不甘至极。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但这金光入体的法子,他也不过是第一次尝试,纵是心中万般不甘,哪里又是仅凭意志就可驾驭?
崩坏,进一步加深。
孙问天的肉体开始燃烧。
众人看着这一幕,不仅是呆了。
秦羽灵力几乎枯竭,帮不上忙,只能心急如焚,叫骂道:“你们特么都是干饭的吗?用力啊,用你们的手段,护住他啊!曹,我特么警告你们,孙问天今天要是死在了这里,我秦家定于你们誓不共天!”
没有人反驳,一向话多高傲的姬玉龙罕见的没有说话,他也想救下孙问天,可他已是全力施为,哪里还有什么后手……
而就在这时。
胖道士却突然叹气,撤去了灵力灌输。
“死胖子,你是想劝我们放弃吗、要走你自己走,我特么不认识你这废物!”秦羽激动。
胖道士反手就给了秦羽一巴掌,这饱含灵力的一巴掌,楞是当场给秦羽抽飞了去。
姬玉龙微微一愣,胖道士却异常郑重,脸上也没了那标志性的笑容,他只吩咐道:“去,照看好那二百五,我说什么你是听不见么,麻溜的,磨磨唧唧,你拉棉花屎呢?”
“你,什么意思?”
“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话?”
姬玉龙皱眉,短暂的犹豫后,只把灵力撤去,离去前,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胖道士,口中道:“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只警告你一次,他活,算我两家欠你人情,他死,你得分八段。”
“话怎么这么多,你是不嫌累么,滚犊子,道爷我办事,要你瞎操心?”
很显然,这胖道士是有什么后手。
姬玉龙不再多言,他人手段,自是他人之秘,姬玉龙自持高傲,还不屑偷观,当即运转灵力,一跃而起,前去寻那被扇飞不知多远的秦羽。
“你,不该留下……你……该走了……”
微微张嘴,孙问天的声音无比难听,好似喉咙都已崩坏。
胖道士闻言,却把头摇。
他绕着孙问天走了两圈,连连叹气道:“道爷我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个傻子,罢了罢了,也算你我有缘,你啊,注定是道爷我命里的劫数!”
什么意思?
孙问天不明白,突然就见那胖道士是抬手,一张拍在了他的头顶。
铛!
犹如摄魂,犹如震钟。
孙问天只见那刹那间,自己的灵魂都飞出了肉身。
紧接着,一道道奇特的力量,不断从四面八方融汇入体,修复他那残破的灵魂。
恍恍惚惚,似有天音。
弥弥漫漫,大道不休。
孙问天看不真,只觉天地间,似浮现一巨大的字符。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认不得,明明识不出,可他就是能说出那个字,那是一个‘道’字。
随着那‘道’字的浮现,孙问天只觉自己对棍势的掌握又上了一层楼,原本于体内胡乱冲刷的金光竟是拧成一股,直将那黑气驱赶。
刹那间。
体内,那张心若忽是哀嚎尖叫。
恐惧,在张心若心头浮现,她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孙问天身边还有这等怪物。
来不及思索,张心若只将所有黑气调动,不断在孙问天体内穿行,寻找那没有金光的安生之地。
然而,此时此刻,孙问天已然能掌握下那金色棍势,肉体经络虽多,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仅仅只是片刻,黑气便在这场追逐之下,被驱散了三成。
张心若慌乱,忽然间,她发现了最后一道灵台……
“哈哈哈,姓孙的,你完了!”
那是脑海,张心若在孙问天体内已经来回穿行数十次,此刻孙问天肉体已然被金光占据,但,脑海之上,却半点金光不显。
脑海,乃人之要害。
只要占据了那里,哪怕金光对她的克制再强,也是无用。
她还就那个不信了,如此蛮横的金光,孙问天还敢引到脑海来,他要是敢这样做,那她即便不出手,只要远远观着,也能不费吹灰之力,见证孙问天彻底变成一傻子。
想到了这里,张心若毫不犹豫,直涌而上。
感受到了这一变化,尚还处于灵魂姿态的孙问天却是突然一笑,他眼中闪过狠厉,霎时间便回到了肉身之中。
肉体内,张心若所化的黑气急速上涌。
一路无阻,片刻间,便由脊髓,通入了脑海。
“这家伙,居然没有阻拦,他是放弃了吗?”
“不,他只是没有反应过来!既让我入了此地,你的结局便已是定下,孙问天,我说过的,死亡就是你的天命,这就是你最后的结局!”
张狂笑,张心若所化黑气渐渐凝聚成一人形,她很是享受这胜利的滋味。
然而,就在她即将采摘这胜利的果实时。
远处,金光大作。
孙问天的意识,化作了人形,他居高临下,嘴角上扬,坐在一椅子上。
“你,你不怕吗?”张心若有种奇怪的感觉,强自镇定,质问道。
孙问天却不曾理会,只打了个响指,喊叫道:“等你很久了,师傅,有人砸场子,该您老人家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