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并蒂,话分两头,视线再度聚焦在项枫身上。
夜幕低垂,江丽市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覆盖。
林立的高楼大厦在黑暗中如同沉默的巨人,那一格个明亮的窗口,像是散落在绸布上的璀璨宝石,或明或暗地闪烁着。
街道上华灯初亮,璀璨的灯光交织成一张绚丽的网,点亮了街头巷尾。
街边的小吃摊前,热闹非凡。
摊主们熟练地翻动着手中的锅铲,食物在热油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年轻的情侣手牵着手,站在摊前挑选着喜爱的小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几个好友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烤串和啤酒,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谈论中既有工作的压力、生活的烦恼,也有憧憬着对未来的美好和希望。
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项枫的身影却显得有些孤寂。
他背着那登山包,在街道上徘徊,每一次满怀期待地走向旅店询问住宿,只因为他没有身份证,得到的都是店员冷漠的拒绝眼神和冰冷的话语。
几次拒绝后项枫再没有去找旅店了,走在街上往昔在玄黄大陆的岁月如幻灯片般在他脑海中闪过,无论是初涉那片神秘土地时的懵懂青涩时光,还是在艰难险阻中外出历练的漫长日子,风餐露宿、幕天席地于他而言早已是习以为常之事。
所以此刻,他虽身处这陌生都市的困境之中,内心却并未有过多的焦虑与挂怀。
项枫就这般悠然自得地走着,目光被这城市独特而迷人的夜景深深吸引。
街边商店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闪烁着诱人的光泽,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灯光如一条流动的长河。
突然,“嘭”的一声响亮的碰撞声传来,紧接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女声仿若锋利的剑,直直地刺破夜空,“啊——”。
项枫原本沉醉于夜景中的双眸,瞬间如鹰隼般锐利的循着声音的来源迅速望去,只见一辆白色的失控的SUV,横亘在前方的人行道上,前上方,一辆婴儿车在空中无助地打着旋儿,如同一片在狂风中飘零的孤叶,歪歪斜斜地飞出。
车下,一位女子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用力拄地,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惊恐,呆滞地望着那如流星般飞在空中的婴儿车,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一丝完整的声音。
项枫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身形如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出,脚步轻点地面,接连飞纵。那三十多米的距离,在常人眼中或许遥远,但于他而言却仿若咫尺之隔。
刹那间,他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婴儿车下方,稳稳地将其接入手中。
待双脚落地,他如同呵护稀世珍宝般,轻轻将婴儿车放置在路边,随后他俯下身,目光温柔而仔细地检查车内的孩子,发现孩子被安全带紧紧地固定在车内,小脸蛋红扑扑的,正安然无恙地熟睡着。
路边的行人眼睛一直关注着飞起的婴儿车,看到项枫那快如惊鸿的身影,将婴儿车安稳接下,爆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那瘫坐在地上的女子,见婴儿车被项枫接住并安全放下,原本黯淡无光的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火光,仿佛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她全然不顾腿部的剧痛,艰难地向着婴儿车的方向爬去。她的一条腿拖在身后,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丝力气,每向前挪动一寸,地面上便留下一道浅浅的雪血痕迹。
此时,从那白色 SUV 上下来一位打扮怪异的青年。
他身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色彩斑斓得如同开屏的孔雀;头顶着一头高耸的黄色鸡冠头,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他走路摇摇晃晃,仿佛脚下踩着棉花,嘴里还时不时嘟囔着含混不清的话语。
他一步一踉跄地走到女子跟前,一张嘴便是不堪入耳的恶语:“你这傻 B,没长眼睛看到车吗?”
随后,他满脸心疼地转身看向自已车的前脸,只见那原本光滑的车身上出现了深深的凹痕,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嘴里又骂骂咧咧起来:“你这贱货,你说说你该咋赔我。”
路上的行人目睹了这令人愤慨的一幕,皆义愤填膺,均都是心中怒火燃烧,众人纷纷怒声指责道:“这明明是人行道,你还开这么快,你难道不知道要礼让行人吗?!”
鸡冠头青年听闻众人的指责,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犹如一只被激怒的公鸡。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众人怒吼道:“老子大哥是市首,老子想怎么开就怎么开,你们这群蝼蚁有什么权利管我。”
围观的众人听了他这嚣张跋扈的话语,个个心中愤怒不已,叽叽喳喳地指责。然而,却无一人选择报J。只因以往有过类似的经历,报J后警察来了,会多次要求你配合调查,虽然配合公家调查是每个G民应尽的义务,但是做好事还被要求去警局配合调查,给谁心里都会觉得膈应。
鸡冠头见众人纷纷拿着手机拍照,不仅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还得意洋洋地摆了个自认为帅气无比的姿势,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挑衅。
项枫无暇顾及这些喧嚣与纷争,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艰难爬行的女子身上。
见女子如此艰难,他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如一阵疾风般快速跑过去,轻轻弯下腰,一把抱起女子,稳稳地来到路边,随后,他又转身抱过婴儿,小心翼翼地递到女子怀中,让女子查看。
女子看到婴儿仍在恬静地熟睡,忍不住惊叫道:“囡囡、囡囡!”
项枫微微俯下身,轻声安抚道:“没事,只是睡着了。”
女子听了项枫的话,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放下一些。她颤抖着双手,仔细端详着孩子,确认孩子确实安然无恙后,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神情整个人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
然而,心刚安定下来,钻心的疼痛便如汹涌的潮水般从腿上传来,女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从额头滚落,浸湿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