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扇木门出了花园。月色下,清也慢慢看清这是一条巷子。两边都是房子,房子后院开门都在这个巷子里。
清冷的月光下,一辆马车,二架板车,左右各三个布衣打扮的人。
马车窗户紧闭,板车上堆满箱子。
这是乔装改扮成走商,要夜晚出城。
“你,上马车。”一个冰冷的男声从马车里传出,不带一丝感情。
“我?”清也疑惑地看向那辆精致的马车,转而想想也对,哪有走商带女人的。她当然得进马车掩人耳目!
“就你。”马车内再次传来不容置疑的声音,似乎对清也的质疑感到不满。
上马车虽不好逃走了,但可以养精蓄锐歇歇脚。再说自已有权利拒绝吗?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马车。
一进入车厢时,一股淡雅的檀香气息扑鼻而来。
中间摆放着精美的茶几,上面摆了一个红泥小茶壶和两只杯子,点着圆烛。
车窗用缎帘遮挡,车厢内一圈坐垫,是皮的。
显然,这辆马车并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拥有的交通工具,而是属于贵族阶层的专属座驾。
这位神秘男子的身份定是北陌那边的贵族。
那位男子正坐在车座上,身姿挺拔,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他依然戴着那副黑色面罩,遮住了面容,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实模样。
"烹茶。" 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
好吧!
清也上前,熟练地摆弄起茶具,准备为男子泡茶。
终于启程了,马车缓缓地动了起来,车轮滚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人在车里感觉悠悠荡荡,车内一片安静,只有马蹄声和车轴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冷寂。
过了一段时间,外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主上,到城门了。”
清也依旧低着头,车厢小,两人离得近,余光瞥见男子从窗口伸出手,手中拿着一块褐色的牌子
紧接着,就听到外面守城的士兵大声嚷嚷道:“快走快走,别妨碍我打盹儿。”
随后,只听一阵当当当的声响,他们顺利地通过了城门。
看来早就有人给他打点好了。
小火炉烧得旺旺的,车厢内热气腾腾。这可是快到六月天了。
马车出城后,男人受不了:“开窗!”
“好。”清也早闷得不行,起身将两边车窗推开。
顿时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车厢。舒坦了许多。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离城也有十来里了。
男子喝够了,叫道:“把这炉灭了吧。”
“是。”
机会来了!
清也把 他喝剩的茶水倒入炉子,一股黑烟升起。
“你!”“咳咳”。男子没料到清也这样“笨”,对着外面喊:“快停车。”
“还不快碳扔出去。”
“是是。”
清也眼神坚定地看向垫在炉底的帕子,毫不犹豫地伸手抽出它,那帕子滚烫,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清也迅速将帕子垫在炉耳上,拎起炉子从马车上下来。
今晚月色明亮。
这是在官道上。
两边一片浓黑的树影。
清也拎着着炉子,慢吞吞走到路边。蹲下,假装慢慢清理炉膛里的碳灰。
奶奶的,现在不跑,何时在跑?
心里正想着。
“喂,快点,赶路呢。”几步之外的侍卫嚷道。
清也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用力地咬了咬牙,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转过身,眼神决然。
用尽全身力气将炉子连同里面滚烫的碳灰一起扔向了马车。
碳灰在空中飞扬,形成一片灰蒙蒙的尘雾。接着,清也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树林里。她的心跳急速跳动,呼吸急促,步伐却异常敏捷。
"追,留活口。" 她听到了那个男人的怒吼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乱了她的头发。他能感觉到身后侍卫在紧追不舍,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她不敢回头看,只能拼命地向前奔跑。
"跑,快跑!" 清也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她穿梭于树木之间,夜里无法避开低垂的树枝和荆棘,清也觉得脸和身上被划得生疼。
一个跟斗,清也摔倒了。
糟了,要被抓住了。
耳边一片寂静,远处隐隐传来打斗声。
没有人追上来?清也喘着粗气,清也趴在地上。
打斗声明明就是从路那边传来的,自已并没能跑多远。
有人和他们打起来了!是劫匪?
清也努力爬起来,还好能走!继续逃!
凭着直觉,朝大路相反的方向朝着树林里前行。
黑夜里,看不到那密密麻麻、尖锐锋利的荆棘,但清也却实实在在感知到他们的存在。
它们如同狰狞的恶魔伸出的利爪一般,无情地划过她的身躯。每一步前行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额头流淌而下,模糊了双眼,湿润了嘴唇。
清也不敢片刻停歇。心想一旦停下来,等待她的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只能咬紧牙关不停地奔跑,一直逃……
“啊!”
前所未有的的疼从脚下伸至心尖,盖过前面所有的疼痛。
脚被猎人的铁夹子咬住了!
“那里有动静,快!”模模糊糊中,有声入耳!完蛋了!
清也想努把力,把脚抽出来。但是实在撑不住,疼得昏死过去!
别了,这个世界,在倒下的那一刻,清也仿佛看到了黑白无常来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