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下午,王云家中的伙计们都在忙碌着将一麻袋又一麻袋的土豆搬到马车上。他们来来往往,不停地搬运着这些沉甸甸的货物。
一些人在完成了自已家中的事务之后,特意返回来凑凑热闹。他们站在一旁,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猜测清也家会收入多少银子,眼中充满了羡慕。
清也留下了约三二百斤土豆。
心里默默地算计着要送哪些人家,然后把土豆按照不同的分量一堆一堆分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在村长那里签字画押的村民们纷纷前来领取清也送给他们留种的那份土豆。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心里头对清也家的感激那是满满当当的。
接下来的四五天,村里人也很忙很忙。
清也和阿娘也忙得不可开交,清也走东家串西家教大家如何削好带芽点的土豆片,如何裹上草木灰;阿娘教大家用剩下的土豆做吃食。
除了寥寥无几有几户跟清也不对付的人外,崂山村几乎每家每户都忙得热火朝天。有的村民拿着斧头在砍树,有的挥舞着锄头在除草,还有的正卖力地挖土。早些平整好地的人在埋土豆。
整个村子都沉浸在这片繁忙的氛围之中,每个人都干劲十足,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林二娘家没有开荒,她的屋后还是杂草丛生。
邻居们一个个从屋后开始,整出一块一块地,勤快的都快整到半山腰了。
嫌人穷,怕人富,林二娘心里妒忌得发狂。
林二娘的坏心眼憋不住了。
“夫人,您是不知道,现在崂山村个个围着林清也那个丫头转,都以为她要带着大家发财呢!”林二娘在低着头,恭顺地立在王氏的身侧。
午后燥热,林子仁一家在偏厅乘凉。林乙铁和媳妇柳氏,妹妹巧儿也在。
“今年怎么比往年热,烦得很!快给我扇。”林乙铁对自已媳妇吼道。柳氏没有吭声,用力扇着扇子。
“你说什么,那林清也又在做甚?”林乙铁扭了扭身子,半躺椅子上。
“回小郎君的话,那丫头后山收了少说上千斤的土豆,又鼓捣大家开山开荒,一起种土豆。”
“这死丫头,上次我好心去看她们,居然对我不敬。种土豆,就算种金豆她也是个穷鬼。”王氏把手里的茶杯往茶几上撩,差点要被摔下桌面,林二娘慌忙跪下护住。
“夫人呐!您说这可咋办呀?如今崂山村里头从上到下,哪个不是对那杨氏毕恭毕敬的?就连那姜村长也是整日里往那破屋子里头跑个不停啊!啧啧啧……要是老太爷和二爷泉下有知,可不安宁哦......您瞧瞧她现在,那架子端的哟!可真是大得很嘞!”林二娘继续倒油。
“哼,伤风败俗。”王氏冷笑一声,瞟了一旁的林子仁。
躺坐在堂上那张宽大舒适的椅子里的林子仁,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睡着了一般。突然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神情。
"杨氏不守妇道,简直就是对我林家声誉的极大侮辱!" 林子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上次还是仁慈了,这种贱胚子就该烂在牢里。”王氏咬牙切齿,心里却幸灾乐祸,想着自已丈夫想征服的女人,居然投入他人怀抱,林子仁心里憋屈吧?
“阿娘,二婶家什么都不和我们争,他们自已过的日子,没有犯我们呀?”林巧儿低低的声音。
巧儿和樱儿同岁,小时候一起玩耍,这十年她不敢忤逆父母去看二婶和樱儿,心里总是牵挂。
“傻丫头,你懂什么,他们在,咱家一半家产就该给他们。”林乙铁嚷嚷道
“本就该给。”巧儿低声嘟囔。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王氏凶一句,作势要拍她一巴掌,巧儿吓得一溜烟跑了。
“别吵!去,让林管事进来。”林子仁又闭上眼睛。
大家闭嘴不敢吱声。
林二娘心急火燎地向管事房狂奔而去,心中暗自窃喜不已。哈哈!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老爷召见林管事,肯定是打算好好收拾那个可恶的鬼丫头一顿!想到这里,她不禁加快了脚步,仿佛已经看到了林清也被惩罚得惨不忍睹的模样。
此刻,清也哪里晓得一帮恶人又在算计他们一家。
“丁伯,田垄一定要垒得高高的才行哦!这样可以更好地排水,土豆就不容易腐烂啦!”清也一边认真地指导着丁伯,一边帮忙整理田垄。
丁大伯看着眼前这个聪明伶俐、勤劳善良的小姑娘,心生欢喜。
他由衷地赞叹:“清也啊,你真是太厉害了!种菜的经验,一套一套的,这些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呀?”
丁大伯家里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他们充满活力和干劲,屋后的地开出来种上了清也给他买的四季豆辣椒。现在在半山腰开垦出好几块宽阔平坦的土地。而清也今天则特地前来帮助他们种土豆。
清也调皮地笑了起来,她眨眨眼睛说:“丁伯,您难道忘记了吗?我大舅生前可是担任过大司农的职位呢!”
丁大伯恍然大悟:“哦,你看我,老了,忘记这茬。我年轻的时候,还在景城郊区的农庄听过杨大司农宣讲农耕技艺。”
“你大舅真是把他的经验都传给你了,哈哈。”
大司农走的时候清也有十一二岁,学点东西也是可能的。
“嗯嗯,丁伯,以后就麻烦您给大家传传经验,你这么多年的经验他们信!”清也擦擦汗,把话岔开。
“嘿嘿,清也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可是跟泥巴打了几十年交道的人啦!”丁大伯一脸自信地拍着胸脯说道,“你教我的,我已烂熟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