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这样毫无征兆降临,母胎单身的清也终于感受到爱情的甜蜜,每日心里充满念想,日子过得充实又美好。
芒种到了,该插秧了。
地里的土豆也差不多有清也拳头那么大,也该收起来了。
崔伯那边早就把油菜田收割完毕,把清也的租田给腾出来了。
事儿一下都凑到一块儿。
"清儿,那边田也给我们腾出来了,怎么弄呀?”杨氏这几天发愁得紧。
“阿娘,你就不要操心啦,在家好好照顾展白,一切有我呢。”清也安慰阿娘。
其实清也心中早有规划,先下田插秧。
看这边气候,她决定芒种那天移栽秧苗。
芒种前一天,需要把田犁整成水田。老刘头她早就请好了。
清晨时分,清也准备好一些食物,装进篮子里,前往田间查看老刘头犁田的情况。
她轻盈地走过乡间小道,心情很愉快。
远远的,就看到司马彦霖和莫泽他们站在田埂上。
清也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她走近他们,轻声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司马彦霖转过头来,英俊的面容带着沉稳内敛的微笑,看着清也,笑容更灿烂了:“我来帮忙,顺便蹭口饭吃。”
一旁的莫泽眼神中透露俏皮,补充道:“我家郎君说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宜人,清也小娘子家的饭菜也格外香。”
清也噗呲一笑:“想吃我做的饭,那得看你们干了多少活。”
边说边下了田。田另外一边,老刘头正弯着腰,左手紧紧地扶着犁把,右手则高高扬起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清脆的响声,口中不时发出吆喝声,驱使着那头健壮的水牛奋力向前拉动。
老刘头见清也朝他走来,赶紧嘘一声,收紧缰绳,牛停了下来,呼呲呼呲喘着粗气。
“早,清也小娘子。”老刘头满脸堆笑。
“刘伯,辛苦了,我来犁一把。”
“啊!”
还没等老刘头从惊愕中缓过神来,清也已经毫不犹豫地伸手夺过了犁头把手。
老刘头只好把手里的响鞭递给清也。
前世的清也用过机器牛、耕牛犁过不少田,这对她来说真是小菜一碟。
“啪”,清也在空中打起响鞭。那头黑黑的水牛便低着头,四蹄用力蹬地,努力地拖着沉重的犁铧,在肥沃的土地上留下一道笔直的深深的沟壑。
清也稳稳地护着犁把,动作老练,不疾不徐走在牛尾巴后
一片片肥沃的土地被翻起,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天爷,清也小娘子真会犁田......”老刘头眼睛睁得老大,盯着那笔直的沟壑,自言自语。
经验丰富的农把式只是随意地扫一眼,就立刻判断清也犁田犁得是相当出色——那翻起的土块大小均匀、细碎适中;犁沟笔直而整齐,如同用尺子测量出来的一样精准无误。
老刘头这位农把式心中暗自赞叹不已。
随后而至的司马彦霖和莫泽也惊掉下巴。
“啧啧~,清也姑娘怎么什么都会呀?”莫泽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清也赶着个大黑牛在田间游刃有余。
司马彦霖默不作声。
他瞪大眼睛,静静地凝视着眼前那飘逸的身影,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这样一个容貌绝佳、心灵手巧的女子,不知经历过多少苦难与挫折,承受了多少生活的重压,柔弱的身躯才能负担起如此笨重艰难的体力劳动?
她究竟有多么坚强的内心和不服输的毅力?
司马彦霖心中莫名心痛,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在胸口升腾。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特别的女子,尽自已所能去守护她一生一世。
“嗨,两位,要不要来一把?”清也高呼道。
“我来。”莫泽兴奋的跑过去。
还没等摸到犁把,司马彦霖跨步上前,挡在他前面。
“我试试。”
清也侧身让出犁把,司马彦霖修长白皙的手握住刚才她握的地方,准备自已也尝试一下。
这双手好好看,弹钢琴甚好。清也有种抚摸的冲动。
司马彦霖紧紧握住犁把,试图让它保持平衡,可这位金贵的公子哥却怎么也无法稳定地扶住犁把。
犁头不停地摇晃着,就是不听使唤。
”哈哈。”看着司马彦霖手忙脚乱的样子,清也毫无顾忌地笑了。
“郎君,你小心呀!”莫泽见自家公子跌跌撞撞,担心得要死,又知道自家公子的性格,要做的事情没人能拦得住,只能护在他身边干着急。
“哎呦,小郎君,我来,我来。”老刘头见司马彦霖也跑去犁田,大惊失色,要去抢下犁把。
一旁的清也拦住了刘伯。
清也紧走几步,赶上司马彦霖,伸手覆在司马彦霖的手上,和他一起扶着犁把。
清也那原本白皙娇嫩的手经过这段时间的劳作,生了一层薄薄的茧子,温温热热的。
司马彦霖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度,司马彦霖心里无比的安心与舒适。
在清也的调整下,犁头在两人的扶持中平稳地前进,犁出了一条整齐的沟痕。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清也司马彦霖两人犁了有二分田左右。
太阳已经在头顶了,两人额头上冒出密密的汗。清也感觉司马彦霖的呼吸越来越粗,脚步也有些蹒跚。
该休息休息啦。
清也长吁一声,牛停下来脚步,牛儿呼呲呼呲喘着粗气。
老刘头和莫泽也没闲着,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老刘头想接着犁田,清也说牛也得歇息歇息,叫他牵着牛去小河边饮水。
司马彦霖叫莫泽回家拿饭去。
清也和司马彦霖来到小河边的休息,他们寻了个凉快的地儿坐下。
老刘想着也要回去吃午饭,于是牵着牛过来道别。
清也拿出自已带的篮子,轻笑道:“你等等,我带了些吃的。”
说罢,清也轻轻地将篮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揭开,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只见篮子里摆了一大碗红烧肉,几个烧饼,十来个红彤彤的野李子,圆润光滑,散发着清新的果香。
“把这碗肉和饼子拿回家吃吧,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清也把李子拿了出来,整个篮子递给老刘头。
老刘千恩万谢:“多谢小娘子,下午我就把田犁整好,放水耙成水田,保证不误明儿插秧。”
“好的,多谢刘伯。”
“明天我让崔伯安排了十个庄上的人帮忙插秧。”司马彦霖伸手帮清也把脸上的小泥点轻轻擦掉。
清也递给司马彦霖一个李子,说:“不用不用,我有人。”
“哦,你要请谁啊?”司马好奇地问道。
“请崂山村里的人。”清也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同情:“他们好多人家还在饿肚子呢。”
“村里没有现成的土地,村民们要么靠打猎为生,要么就得去城里做工,要不就给周围的庄子做短工。”
“其实,崂山脚下到半山腰之间,还有不少可以开垦利用的坡地,如果能把这些土地充分利用起来种植粮食,那该多好啊!”
司马注视着清也,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你请他们开荒种地,这样就既能让他们得工钱,还能扩大你的种植面积,一举两得,利人利已。”
“对。”
“崔伯说过,崂山村的人还是愿意干农活的,以前夏种秋收我们也请短工,崂山村很多人来找活儿,只是我崔庄人多,给他们的活儿不多。”
“从帮我插秧收土豆开始,我得让他们尝到种田的甜头。”清也微微一笑,顺手拿起一颗李子丢进嘴里。那颗李子口感鲜美,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想不到野李子这样好吃。
“聊什么呢,这么认真?”王云的声音突兀地从远处传来,语气中透露出一股豪爽。
两人侧目,只见王云和莫泽提着食盒从田埂上走过来。
“王兄,今日竟有空闲时间来我这里?”司马见到王云之后,立刻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对着王云深深地鞠了一躬。
“王老板,多谢您帮我弟弟找到牡蛎粉。”清也跟着司马行了个万福。
王云见他俩这般 ,嘴角忍不住扬了扬,一丝笑意悄然爬上脸庞。
他的眉毛轻轻一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调皮和戏谑。
王云这个人性格活泼开朗,喜欢开玩笑,而且总是不拘小节。只见他也不回话,直接弯下腰去,给司马行了一个大大的礼。
“你俩简直就像一对小夫妻,行礼都一模一样!”王云故意把声音拉得长长的,语气夸张地说道。
莫泽在一旁掩口偷笑。
清也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低下头,羞涩地摆弄着衣角。司马彦霖倒是坦然,他笑了笑,说道:“王兄别取笑我们了。”
王云嘿嘿一声,提了提手中的食盒,说道:“我可是特意来给你们送饭的,你家厨房做的的,借花献佛。”
四人围坐在一起,莫泽摆起食盒。
一盆炖鸡,一条红烧鱼肉,一份炒茭白,一盆米饭。
四人席地而坐,享用午餐。
清也觉得菜肴还不错,炖鸡鲜嫩多汁,鱼肉细腻滑嫩,茭白脆口。
只是米饭还是没有她前世吃过的五常稻香好吃,只能算凑合。
席间,王云提到他最近正在考虑扩大生意,想要把陇县的铺子扩大,收干货发往全国的商铺。
清也听了,心中一动,她想到了崂山村的那些荒地。“王兄,崂山村可以开垦出很多坡地,如果好好利用,一定能种出很多土豆。”清也说道。
王云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对呀,土豆太稀罕了。我来出前期的开荒投资,有多少土豆我收多少。”
“那,合作愉快!”清也很痛快地答应了。
“赚钱的事我也要参与,可以给我崔庄种点嘛!”司马彦霖道。
“哈哈想不到彦霖也有兴趣,真好,我们仨干一番大的。”王云仰头大笑。
小河静静地流淌着,微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也把三人的欢声笑语顺风远送。
第二天清晨,清早就带着崂山村男女老少十几个人来到了田间。
清也熟练地将秧苗圃里的秧苗拔起来拴成一捆,走到昨天犁好的水田边。
“大家过来。”清也大声招呼。
众人纷纷围上来。
“在座各位都是去庄子里移栽过秧苗的,不过今天请仔细听我说,看我做。”
“你们之前是分三四株苗为一大株栽下去,可是我家苗没那么多,一窝一株栽种。”
清也边说边下田示范,裤腿裙摆都没有挽起来。
“清也姑娘,一窝一株定栽,怕苗稀产量少呀!”村里杨大叔是个到处打短工的。想着清也一家也没干过农活,这傻姑娘, 想什么呢,可不要白忙活。
“杨伯,您放心,相信我,大家照我说的做,工钱我照给,后果我自已承担。”
“好啦好啦,那咱就干起来,中午有好吃的,杨婶子在家做红烧肉呢,中午我可要饱吃一餐。”村尾的徐大嗓门很大。
大家嘻嘻哈哈地应和徐大,心里都期待着清也家的午餐,这段时间她们家飘出的香味馋坏大家了。
说干就干,几个中年妇女来到苗圃里,将那些嫩绿的秧苗小心翼翼地扯起来,并将它们仔细地扎成一捆又一捆,然后把这些捆好的秧苗像投掷石头一样用力地扔到旁边的大田里去。
接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人排成一排,从田地的东边开始,一边插秧一边缓慢后退。他们弯着腰,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将手中的秧苗插进土里。一时间,田间到处弥漫着欢快的笑声、交谈声以及辛勤耕耘的声响。
这些朴实无华的村民们长年累月靠帮人干农活过日子!他们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熟练自如,每一行秧苗都被插得笔直整齐,每一株秧苗之间的距离也都被精确地控制着,均匀而有序地排列在肥沃的土地之上。
“清儿。”司马彦霖轻声呼唤着,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温柔。
不知何时,司马彦霖到了。
清也听到这个称呼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从未听过他这样叫自已,一时间羞红了脸。
“嗯......你来了。”清也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司马彦霖身上,他总是那样的光风霁月,令人着迷。
司马彦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清也那湿润的沾满淤泥的裤脚和裙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之色。他轻声说道:“快回家去换换衣衫吧,小心着凉了。”
其实五月的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这点潮湿,清也毫不在意。她微笑着回答道:“嗯,很快就可以干,不妨事。”
司马彦霖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