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饼,这三招就是基本的,其他你想再玩点什么花样,都在这三招玩熟了后,随便你怎么搞,别弄出人命就行。”雄哥交代道。
值班室里,几个守卫正在打牌。
“烙饼,你要不要来,让你个座。”有人喊道。
“不用,不用,我先看看就行。”乌鸦赶紧说着。今天忙活了一整天,对他来说不仅是耗费了体力,精神方面也受到挺大震惊的。
这公司正规军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不是像电影里面的,喝着酒,唱着歌,打打架,泡泡妞,就能完事的。
要干活,还贼他妈累;要拖笼子出来,还要漫山遍野跑,挺消耗体力的。
他抓了瓶水,顿顿顿地灌了一瓶下去。
这时候,另外一个也是在围观打牌的守卫,对着乌鸦哥说道,
“烙饼,其实前几天,我在这里遇到点奇怪的事,我觉得,得跟你说一下。”
刚说完,旁边就传来一句,“得了吧,老方,你又在讲你那个说过几百遍的鬼故事。”
“别闹,故事在精不在多,只要有一个人没听过,那就是好故事。”老方辩解道。
“鬼,鬼故事?”乌鸦哥吓了一跳,其实他不怎么想听。
“你怕鬼啊?”听到乌鸦哥有点激动的嗓音,有个人奇怪地问道。
“没,没有,谁怕鬼啊,怂蛋才怕。”乌鸦哥强自说着。
其实,他小时候看过一次林正英的片子后,是挺怕的。从此之后再也没敢看鬼片。后来,听说人小时候怕鬼,长大后就不怕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不怕的。
另外,作为混道上的,流血不流泪,要是说自己怕鬼,以后怎么当老大。
但是其他几个守卫,都不是小年轻了,从他语调里面听出了点什么,本来没兴趣的他们,一下子就有乐趣了,都叫老方赶紧讲。
“有天晚上,我喝多了闹肚子。”老方继续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说道。
“迷迷糊糊地想去上厕所。当时也是晚上,刚走出门,原本安安静静的晚上,忽然就刮起了风。”
“厕所的门被吹得一开一关的,我当时就有点奇怪,厕所门一般不都关着的么,怎么还被风吹开。“
“我当时觉得奇怪,就走过去看,结果就发现...”老方的语调突然提高,把旁边的乌鸦吓了一跳。
“其实什么都没有。”老方笑着说道。
“然后当时我内急么,直接就蹲坑拉屎了。”
“刚拉到一半,忽然听到底下传来一个声音‘帮帮我,过来帮帮我’。当时我就吓坏了,赶紧问‘谁?’,左右看了一下都没人。”
“然后想到,声音是从底下传来的,于是低头一看,竟然是张满头带血的女人脸。”
“她说,她说‘你屎拉我脸上了’,哈哈哈哈。”说完老方自己就哈哈笑起来。
“妈的,老方你说的是鬼故事还是笑话啊。哪有自己结尾自己笑起来的。”旁边几个人也哄笑道。
但是乌鸦哥,在听到一半的时候,脚就有点发抖了,牙齿也似乎在打架。
他发现,以前大人们是骗他的,什么长大之后自然就不怕鬼,他现在听个故事都怕的发抖。
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稳下来,作为一个混道上的,要是以后被人说他听个鬼故事就吓到了,那他面子还要不要了。
然而身体似乎完全不受他控制,他感觉自己刚刚自己喝下的水,正在急速往膀胱集中。
厕所在值班室外面,乌鸦抬头看了一下,已经是晚上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他试图压了一下。没压制度,反而觉得更急了。
“雄哥、义哥,咱们要不要一起去上上个厕所?”
实在憋不住了,乌鸦舔着脸问道。
“你想去就去呗,怎么还跟个娘们一样,上个厕所还要成群结队的?”雄哥毫不在意地说道。
“烙饼,你不是听到鬼故事,怕了吧?连厕所都不敢去了。”另外一个守卫笑着说。
“谁,谁说我怕了,我只是,没,没习惯而已。”作为一个正式踏上了道上的新一代有为青年,乌鸦哥自然不能让别人说他怕了。
好几个守卫都笑了起来。
“烙饼,上厕所小心点啊,别丢进粪坑里。”有人说道。
“最重要的是,记得别拉别人脸上,哈哈哈。”有人笑道。
乌鸦哥没理他们,转身出了值班室。
等他出去后,其他守卫还意犹未尽。
“要不要,等烙饼上厕所后,咱们几个吓吓他?”有人提议。
“算了吧,好不容易来个年轻仔,吓坏了你来医啊?”
“话说,这里荒山野岭的,好几年来真没闹过鬼么?”有人问。
“有过。”资历最老的雄哥回答道,“前几年,不小心弄死第一个人的时候,当时就出了怪事。后来盛哥拜托旺叔,去吴道士那里买了几张符,才压下来了。”
“在县里开店那个吴道士?不是说是个没本事的么?”
“你懂什么?”雄哥回道,“吴道士是没本事,但是他师父可是个真高人,那几张符也是他师父的。为啥旺叔办啥法事,都请吴道士。就是因为他师父不好搭上线,找他的话,以后真有啥事,也有个情分在里面。”
乌鸦一出门,本来闷热安静的夜,忽然刮起来一阵风。乌鸦不自觉地脚抖了一下。
“都怪老方,没事讲什么鬼故事啊。”他小声抱怨着。
在没人看到的垃圾堆那里,有块木板忽然动了一下。
囚场的厕所,距离值班室有十来米,一路上黑漆漆的。
乌鸦哥提着手电筒,不时四处观望着,不懂是不是因为听了老方的鬼故事的缘故,他总感觉周围是不是有人在盯着他看。
但是一转眼又找不到人。
到了厕所,也就是几块木板围起来的旱厕而已,四处漏风。尿尿的时候,借着头顶的月光,勉强能看得见鸟。
不过乌鸦不敢关了手电筒,又没地方放,只得夹在胳肢窝那里。
四周黑漆漆的,唯有手电筒的光亮,给了乌鸦哥一点安全感。
左手扯裤,右手提木仓。水龙头刚放开,忽然又是一阵风吹过,厕所模板嘎吱作响。
乌鸦哥吓得手一抖,后背一紧。原本顺畅的水路,突然就被夹断。
“怎么回事,今晚风怎么那么大。”乌鸦抱怨了一句,又继续开闸。不懂是不是因为夹断的缘故,原本顺畅的水流,变成了一滴滴的吊瓶。
乌鸦想着赶紧撒完好早点回去,然而他越急,反而越尿不出来。
在他着急这,抖两抖的时候,耳后似乎传来一声。
“有人吗?过来帮帮我。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