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看着几人远去,有些疑惑,吴家就那么缺药吗?
居然舍得下脸来求她卖药,要知道,吴家可是霸道得很,就没有讲理的时候,今天居然然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
实在是奇怪。
吴家此前的手段实在是不怎么光彩,想到他走之前的那一句话,苏叶不免有些担忧。想了想,还是回屋收拾了下去了镇上。
……
天色将明,柳四在摊子上随意点了一碗面,快速的吃了,随后就跟着永兴镖局的人去了后门,开始扛起东西搬运。
那里有几个镖局的人在看顾着,催促着搬货物的人。
镖局里原本也有一些伙计,但忙的时候人手不太够,所以缺人时候也会招一些短工搬货、押送一段路,到了码头各自有水路的人安排。
柳四扛了一个木箱,一边偷瞧四周。
这一队人手不多,只几个镖局的伙计在旁边看着短工搬运,时不时呵斥几句。
“搬快点,别拖拖拉拉的!”
伴随着搬运的声音,还有一些骂声,嘈嘈杂杂的。
柳四看清之后,假装手抖,摔了一下箱子,箱子开了口小缝隙,他趁机看了一眼,里头全都是药材。
看来老三的信息没错,这一趟送的应就是吴家的药材。
前头的镖局的人见了他摔了一跤,立马赶过来查看,鞭子甩过来,“你怎么回事的,毛手毛脚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柳四连忙躬身,挨了几鞭子这才被放过。
“怎么回事?”
这会儿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见到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过来,正是吴管家!
柳四立刻低下头收拾箱子。
镖局的人押镖,自然是不想雇主看到有意外发生的,他赶紧上前挡住吴管家视线,背后的手挥手赶人,“没事没事。”
柳四见状,趁机扛了箱子就往车上搬。直到装完了货物,一路跟着车队赶往码头。
昌宁镇并没有河流,镖局的车队要一路押送到百里外的云溪镇码头上,这趟镖就算结束了,到时短工的人才跟着回来。
货车摇摇晃晃的往城门开去,出了城,上了官路,天色才亮了许多。后头管伙计的几个头头也犯困得很,掏了些饼子出来吃,一边懒散的说着话。
“……听说这趟镖是吴家的,先前不是才送过吗,怎么又送?”
“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生意好,多走几趟也不稀奇。”
先头那人压低了声:“那可不一定,这吴家呀虽然有钱,可却不是靠这些起家的,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几趟,年年如此。怎偏今年,比往年多走了几趟呢。”
……
柳四跟在车后头视野盲区的地方,等听清了之后悄无声息的回短工那,两人嘀咕的声音渐渐模糊。
“阿四,这!”
短工里头一个褐色粗麻衣的少年朝柳四招手,“你去解手怎么那么久,下次动作快些。刚才有人过来,差点就被发现了,到时候可是要扣工钱的!”
柳四咧嘴一笑,拍拍他肩:“够义气,谢了,下回请你吃酒。”
少年嘿嘿一笑,“那我可不跟你客气了。”
到了晌午,日头照着烤得人和马都难受,车队又行了一段路,在一片林子里停下歇脚,顺便吃吃东西。
柳四跟少年刘江一起靠着树底下吃东西,他掏出包袱里的馒头,末了又掏出罐肉酱,递给刘江,刘江本来拿个馒头干啃,食不下咽的,一见罐子,也不客气立马夹了一筷子。
撕开馒头,中间夹一些酱,也算赶路中不错的吃食了。
香得他囫囵吃了一两个,不多时就吃完了。
柳四还在慢吞吞嚼着,他腆着脸凑过来:“哥,你还有不,再给我些。”
柳四瞥瞥他,又拿了几个馒头丢给他。
刘江笑嘻嘻的接了,这会吃东西也慢下来了。吃了一会儿,他眼珠四处乱转,靠过来低声说:“哥,我知道你刚才干嘛去了。”
柳四拿馒头的手轻微的顿了顿,若无其事的看他。
少年也不管他回不回,又接着巴巴不停:“……哥,我跟你说个秘密,前几回我也来做工,我有一次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摔了,发现箱子里装了金条。
吴家的东西四回里有八回,都是往扬都送。乖乖,这一下子送这么多金银……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才去偷听的。”
柳四心念一动,“扬都?你怎么知道,吴家没人在扬都吧,怎么往那边送。”
“这还是我混熟了,船上的一个兄弟跟我说的。那珩都也繁华吧?可这船啊每次路过都不停,偏偏就大老远的送到杨都,也是奇怪的很。
不过我猜,应该是拿给上头的人通融嘞,不然谁会千里迢迢的送大把金银,还神神秘秘的。”
柳四正暗自思索,一抬头就对上少年的视线。
“哥,你发现什么了,有什么打算吗?要不要带我!我什么都知道的。”少年越说越兴奋,这要是跟着捞点油水,嘿嘿。
柳四嘴角微抽,推开他的头,“别瞎说,我可什么想法都没。”
等歇够了,前头有人来喊,大家顶着日头稀稀拉拉的起了,继续赶路。
过了几日,天色暗下来,一行车马紧赶慢赶才到了码头。有一艘船正缓缓靠岸,镖局的人跑上前确认之后,赶紧招呼他们去卸货,搬到船上。
码头一片灯火通明,来往都是搬运货物的人。柳四他们不知搬了多久,等卸完一队的货物,天色早黑黝黝的了。
镖局的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住在码头的简陋住处,明日一早再回去。
晚上柳四一群短工挤在一个房间,都是做粗活的汉子,没过多久就起了一片鼾声,柳四勉勉强强睡了个囫囵觉。天一亮就随着镖局的人赶路回去。
来时车队上都装满了货物,花了约五六天时间,回去的时候就快多了,三两天就回到了昌宁镇。
回了镇子上,柳四照旧在街头巷尾到处闲逛,偶尔跟弟兄们出去喝酒,看起来跟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如此两日,等半夜快到宵禁时,柳四悄悄从后门出去,拐到了陈记铺子后头。
苏叶在空间料理新种的苗,就听到屋顶上有石子滚落的声音,心一跳,立马出来。
隔着墙听到有一只猫低低的叫了两声,苏叶赶忙去开了后头院子,放了人进来。
“怎么样?”
柳四低声跟她把一路的事说了,临走的时候苏叶喊住他,回屋里拿了些银票给他,对上他疑问的视线,苏叶继续塞到他手里。
“我想买些地,要多,还要隐秘些的地段。你帮我去打听打听,这些是打点用的,剩下的就是你的酬劳,辛苦你了。”
交代了几句,柳四也不多问,接过银票妥帖收好,又悄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