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来给你换药。”宋南初问。
“那个……姑娘,恐怕还要再等些时日,我伤的厉害,现在动不了。”公鸭嗓同她解释,语气里却透着兴奋。
……
她耳朵动了动,听见石门外有脚步声走近。
没过一会儿,石门打开,段长留手里提着食盒进门。
他走到床边,将食盒放到桌子上,轻轻的拍了拍躺着的宋南初,“初初,起来吃饭了。”
宋南初异常的冷静,她乖巧的摸索着坐起身。
段长留欣慰的笑了笑,将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初初,你伤口还没恢复,这几日就吃的清淡些,等你伤口长好了,我再给你做喜欢吃的。”
本来平静的宋南初,听到他的话,被窝里攥着的拳头,紧了又紧。
他将冒着热气的粥吹了吹,才递到她的嘴边,微笑着看她一口口吞下。
这样一连过了好多日,他不光每日都要早起为她挽发,还会为她一一描述每一套衣服首饰的样式,询问她今日想要穿哪件。
她咬着牙,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的黑暗。
很快,到了她和隔壁那男人约定的日子。
她趴在墙上,仔细听着对面的动静儿,二人之前密谋过,只要他在对面轻敲墙壁发出信号,她就开始行动。
她皱了皱眉,似乎听到了对面石门打开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墙壁就传来了微弱的敲击声。
她当即朝着对面大喊起来。
“疼!好疼!段长留,救我!”
“啊!”
果然,她刚喊没一会儿,石门就缓缓的被打开,段长留一个健步冲了进来,抱起躺在地上的宋南初。
“初初,怎么了,哪里疼?”他紧张的看着怀里她。
宋南初抱着脑袋,“疼!我好疼……”
“头疼吗?”段长留一边询问,一边着手解开她额头上的绷带。
奇怪,额头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怎么会疼呢?他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觉得没有道理。
但宋南初一直嚷着疼,他不得不带着他去检查了一番,无果,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最后只能给她吃了些止疼药。
折腾了很久,吃过药的宋南初总算安静了下来。
“还疼吗?”段长留问她。
她沉默着摇头。
接着,段长留将她横抱起来,重新带回那个密室里。
他把她放到床上,“初初休息一下吧,我等会儿来陪你。”
宋南初依旧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自从眼睛看不见后,她便变的沉默寡言了,倒真有几分像个人偶。
段长留没听到回答也习以为常,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她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醒了又睡,不知道过去多久。
突然一阵凄烈的惨叫,将她从睡梦中惊醒,是隔壁那个男人,他被抓回来了?!
她急急忙忙的连滚带爬跑到墙边,听到了启动着的电锯声,还有……还有段长留近乎疯狂的声音。
“义父,你胆敢利用初初逃走是吗?”
“留儿,留儿,你听义父说!”
“义父从前最疼留儿,你忘了吗?”
“呵呵,呵呵呵,我没忘,一点都没忘!”段长留提着飞快旋转着的电锯,将他逼到墙角。
“所以我才会这般疼爱你啊,义父为什么想跑呢?”
“没了腿,你就没办法跑了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人刺耳的惨叫声也随之响起。
宋南初惊恐的捂住耳朵,瑟缩在墙角,止不住的发抖。
不知那人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世界突然安静了,她却迟迟不敢放下捂住耳朵的手。
石门打开,段长留踩着轻飘飘的步子朝她走来,生怕惊到她,“初初……”
宋南初捂住耳朵,身体抖的像筛子,“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段长留停下脚步,“初初别怕,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宋南初摇头,她才不会相信他的话,他就是个变态,变态……
“初初,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不像以前那样笑了,为什么那么怕我,哪怕像从前一样装一装呢。”他的语气中,是不解和失落。
“初初……”他又往前走了两步。
“你别过来!”宋南初尖叫着,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充满防备又敏感万分。
“初初,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变成以前的样子?”他耐心的询问她。
宋南初渐渐恢复平静,她满脸冷漠道:“你去死。”
他叹了一口气,“我会死的,但不是现在。”
“初初,那天,你许了什么愿望?”段长留继续问她。
宋南初回想那天,她心中是充满希望的,那种开心和紧张是无以言语的,她向流星许下愿望,父母一辈子平安康健生活顺遂。
还有,她希望她回去以后,段长留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他的人,将他从过往的悲惨中拉出来。
可是她做错了,错的彻底……
他不是想将自已捆绑在身边吗?伤害不了他的肉体,那就伤害他的心。
她一字一句道:“我许愿,早日回家,摆脱你这个万人嫌恶的变态!希望你能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希望你不得好死!”
段长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接着他温柔的向她开口承诺。
“初初,我来实现你的愿望,我送你回家,我会去死,你别这样,可以吗?”
宋南初冷笑一声,没有理他,她不会再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
段长留走到她面前蹲下,“相信我,初初。”
宋南初感受到他就在身前,她嫌恶的别开了头。
段长留伸出手去触碰她眼睛上的绷带,被宋南初猛地躲开。
“别动初初,我帮你拆开看看怎么样了。”
宋南初挥手将他的手掀开,“别碰我!”
“初初,该拆开了,不然眼睛该捂坏了。”他说。
宋南初一时没听懂,捂坏?到现在他都在羞辱她吗?
段长留不顾她的反对,按着她,把她眼睛上的绷带解开。
解开的一刹,她的眼睛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一股凉意,不受控制的眼皮打开,四周是昏暗的,只有很微弱的光亮。
而眼前的段长留,正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他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样初初,看的清吗?我怕你眼睛不舒服,所以房间里只留了一盏烛火。”
宋南初的手小心翼翼的抚上自已的脸颊,摸到自已的眼睛,她……她看得见……
眼睛里涌出大片的泪水,她耸着肩膀,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