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没有捂住她的双眼,而是拉着她迈出了这个箱子的大门,外面的环境一下变得昏暗,只偶有几盏发着微弱的光的烛火。
她还在细细的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条宽而长的通道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些什么。
但她想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前面的段长留似乎察觉到她的动作,他转过身来询问她,“初初,你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宋南初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没有。”
段长留停下脚步,弯着腰看她,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初初,我不喜欢说谎的人。”
宋南初咯噔一下,改口道:“我就是有些好奇。”
段长留呵呵一笑,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有些诡异,他拉着宋南初来到不远处的一个箱子,接着冰凉的手附在她手上,将她的手挪到箱子上。
“你猜猜看,这里面是什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宋南初的脖颈,暧昧的氛围在黑暗中蔓延。
可宋南初却没有那份闲心去感受,她强忍住手上的颤抖,微笑着转头看他。
“我不想看了,我想快些去见我爹娘。”
“不急。”他边说边握着宋南初的手去开箱子。
随着箱子慢慢的被打开,宋南初也越来越紧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在看到箱子里那对泡在水里的眼球时,她还是吓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
似乎对于她这个反应,段长留很满意,他眼神柔和的看她,“初初,你果然跟她们不一样。”
宋南初控制着呼吸,尽量让它平稳。
段长留在她耳边轻声为她讲述这眼球的来历,就好像在讲晚上吃什么饭一样轻松。
他说:“她的眼睛太脏了,看我时,总是充满渴求和贪婪的,所以我将它摘了下来,泡在水里为她洗洗。”
“我这样,也是为了她好。”
“你说是吗?初初……”
宋南初嗓子仿佛被卡住了似的,半天只从喉咙挤出来一个沙哑的,“是……”
“初初,你的手心怎么这么多汗,你怕了?”
宋南初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不,不是的,我只是很热。”
段长留点头,拉着她走到下一个更大的箱子面前,“我再带你看看这个吧!”
宋南初拉住他,“这里很闷,我想快些出去。”
他听了这话,仿佛有些失望,难得遇到分享这些,对方不会怕的时候,他还想再多带她看一些的。
“既然这样,那只能下次再带初初看了。”
走过漫长的甬道后,终于走到了比较正常的房间里,再往外走,是他开的医馆。
宋南初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里面不分昼夜,再加上对段长留的恐惧,导致她没有休息好,此时眼眶已经有些泛青,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疲惫。
刚走出医馆,就看到医馆门口站着四个人,一男一女的捕快,以及两位中年男女,不用想,这应该就是她的爹娘。
原著里对她这个炮灰的家庭并没有什么描述,所以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爹……娘?”
宋夫人上来就将她抱在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的闺女,这么多天你去哪了,担心死我了。”
她说完,又拉着她左看右看,“你瘦了。”
江曼走上前来,她皱眉看着宋南初,“是不是他囚禁了你。”她指着她身后的段长留道。
宋南初转头看了一眼段长留,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辩驳的打算。
虽然事实如此,但宋南初是万不敢说是的,她还想赶紧攻略完他好回家,他必须没事儿才行。
她摇了摇头,“不是的。”
段长留听了这回答,眉毛不着痕迹的挑了挑,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忽明忽暗,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那你那日得救下山后,为什么不回家?”任祁川探究的看着她,又看了看云淡风轻的段长留。
他直觉这个人不简单,或许这姑娘是被威胁了也不一定。
上次他们围剿完山匪后,除了这位姑娘是幸存者,其她失踪的少女全都只有一具尸体,死像惨不忍睹。
光凭那些山匪,他们是如何在镇上光明正大的绑人的?他怀疑,这背后有人在帮他们推波助澜。
而那日出现在山上,又徒手将这姑娘救出来的他,据他的观察,他既没有内力,也没有拳脚功夫,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师,他是如何做到的?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同那群山匪有联系,所以他才能自由进出。
宋南初哑然,半天没想到什么借口,她将求救的眼神落到了段长留身上。
希望他能来圆这个谎言。
段长留却只是歪着头看她,他笑了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初初不愿意回家呢?”
“因为,因为……”宋南初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正当任祁川正要确定自已的想法时,宋夫人开了口:“闺女,你是不是因为你表哥的事情?娘想明白了,不逼着你嫁给他了。”
谢天谢地,宋南初一瞬间入戏,她低着头,“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宋夫人点点头,“大不了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娘想明白了,这都没有闺女重要。”
“娘~”宋南初感动的看着她。
宋夫人也泪眼婆娑的望着她,她拍了拍她的背,“跟娘回家。”
宋南初回头,想看一看段长留的脸色,没想到门口已然空空如也,那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她朝着宋夫人点了点头,乖巧的“嗯。”了一声。
“祁川,我们也走吧!”江曼看着宋南初无事,也准备回衙门,他们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任祁川却眉头紧皱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他直觉这个人背后有什么秘密。
江曼拉了拉他,“走了!”
任祁川若有所思的任她拉着离开,脑子里却在想如何查一查这个段长留,他实在太可疑了,而且方才那姑娘的理由完全说不通。
宋南初回到宋府后,才是彻底的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