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公布的告示上写了十题,前五道可以说是算术题:
鸡兔同笼、百僧分馍、老鼠打洞、隔壁分银、老张打酒
后五道更是难一些,涉及了逻辑推理、几何图形,甚至还有土地丈量、农业发展论述等。
段期期心想,若是这些题目真是皇帝给夏大人留的老年作业,那么资本家皇帝根本不想让夏大人休息,他是想让夏大人工作到闭眼。
段期期苦笑,果然不管古代还是现代,牛马都逃脱不了被压榨的命运。
虽然段期期是文科生,但是她好歹是文科生学霸,这些题目虽然看起来有些难度,但应用现代计算方式也可轻松解开。
段期期誊抄完题目,看几人也逛得差不多了,大家便一起回了客栈。
早上大家都着急出门去参加商会,九月的拜师礼就安排在了下午。
张阙今日因为收徒,便也细细收拾过自已,连自已的胡须、头发都重新打理过。
这确实是张阙一生中的大事。
他无妻,无子。
收徒于他,不仅是传承衣钵,更是百年之后有人能够给自已供上香火。
张阙不好意思提起他的事,他怕说完了,九月觉着压力大,放弃他这个小老头。
他长了一张标准的国字脸,看着就格外正直宽厚,脊背也总是挺得直直的,像一棵老松树。
质朴的长袍总是散发着一种淡雅的药香。腰间束着一条墨色的丝绦,丝绦上挂着几枚小巧的药囊。
张阙端坐在木椅上,他太紧张了,他觉着自已的手心都出了汗。
相比之下,九月倒是只有兴奋,漂亮的娃娃脸上咧着大大的笑,看见师父已经准备好,直接双膝跪地,扑通一声。
接着,九月从陈秀芳手里接过茶盏,郑重地递给了张阙,“师父在上,弟子九月给您敬茶,师父请喝茶”。
张阙的手有些颤抖,接过茶盏直接喝光了,果然徒弟敬的茶就是热乎,温度超标,真烫嘴啊。
陈秀芳站在一旁,她想要提醒张阙那是刚烧开的水,都没来得及:你真是渴了。
茶的余温还在张阙口中,他放下茶盏,将准备好的入门礼拿了出来。
是两个大小不同的锦盒:“九月,这里是一本医书,上边不仅是前辈们留下的方子,也有我这么多年行医施药的总结,里边有些晦涩的,我已经做了批注,你收下,看不懂的我以后慢慢教你。”说完他又将另一个盒子打开。
“这个锦盒里边,是一味药材——细辛,它是解表散寒、祛风止痛的常用药材,但若是使用不当,会引起呼吸麻痹而致人死亡。”张阙顿了顿,语气也变得更加沉重。
“药理深奥,一步一险,需慎之又慎,毒和药只在瞬息之间,这个分寸你要把握好,切不可无故伤人,视人命为草芥。送你这味细辛,也是想告诉你,医者之路,如履薄冰,望闻问切不可草率,剂量煎煮更要谨慎,相生相克法则,你更要铭记在心。”
“你是个好孩子,只是有时有些马虎,以后行医切不可如此。行事要细心,明白吗?”
九月接过了入门礼,小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她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坚定地回答:“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定当谨记您的教诲,勤奋学医,不负师傅期望!”
拜师礼完成之后,几个人都很高兴。
陈秀芳感激张阙收九月为徒,还特意给张阙缝制了腰带,毕竟时间太紧,做别的又来不及,只能连夜赶制,好在陈秀芳的绣工极好,腰带缝制的并不粗糙,还有心的在腰带上安了环扣,方便张阙挂药囊,内里还缝了夹层,方便放些碎银。
张阙:要不我把十一也收作徒弟吧,还能收到礼物
十一:在忙,勿cue
陈秀芳:这回你拿银子更方便了
段期期则是给九月准备了一套银针,细细闪闪的银针用布袋包裹着,非常小巧,主要是上边还绣着肥乎乎的小鹦鹉,太像九月了。
九月接过段期期的礼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布袋上的小鹦鹉,这银针简直送到了九月的心坎上。
“谢谢小姐。”
真好,她爱扎人。
晚上几人为了庆祝,都多吃了些,陈秀芳说感谢张阙,连敬了他好几杯酒,张阙自已也高兴,不一会就躺到了桌底。
老年人睡眠就是好,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