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窈被自已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立刻捂住嘴巴,心中惊恐不已。
三妹妹好歹也是她的骨肉手足,虽然并无感情,若是溺水死了也就罢了,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梁姨娘还沉浸在自已的思虑中,并未注意到段思窈的异样。
春杏听了个真切,面上不显。
段思窈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绯红褪去后显示出一丝苍白。
梁姨娘看着段思窈的脸色有些心疼,以为是今日练舞过于劳累,嘱咐了两句便让段思窈回去休息,自已带着春杏也转身回去了曦禾苑。
梁姨娘刚坐下,见春杏遣散了屋里丫鬟,又关了门窗,便疑惑地看着她。
春杏在回院子的路上就下定了决心,此时没有顾忌就小声地跟梁姨娘说了刚才段思窈的话。
“思窈真这么说?你没听错?”
梁姨娘的声音虽低,却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震惊。
看着春杏平静的目光,梁姨娘复又笑了:“果然是我的孩子,确实留着她是个祸患,明年公主府一年一度的宴会正是思窈展露的好时机,必定会一鸣惊人,若是有个嫡出身份,我的窈儿定然飞跃枝头。”
梁姨娘喝了口水,对着春杏说:“主母那边还是嘱咐张阙好生医治,对了,把之前三小姐送过来的书信也给主母送去,就说门房这两天事忙给耽误了,今日三小姐已经启程去往圆净庵,过几天安顿好也会给她写信。”
梁姨娘用鼻子哼了口气,叫她也尝一尝什么叫心有期,而不得。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番下去,看她还能活多久。
梁姨娘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一个病弱的娇小姐,加上年老的婆子和萝卜头一样的丫鬟,梁姨娘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段期期:我很弱鸡?)
(陈秀芳:我跟你年纪差不多好吗?)
(九月:你礼貌吗,老阿姨?)
梁姨娘美目流转,风情尽显:“春杏,听说山林多匪患,去三小姐他们可一定要平平安安到达圆净庵,你说是吧?”
春杏会意地点头:“奴婢会为三小姐祈福的。”说完便退了出去。
梁姨娘独自坐在房中,叫了一个小丫鬟进来:
“晚上请将军过来用膳,告诉将军今天我给他做了好吃的。“
“给我备水。”
圆净庵距离京都有六七日车程,还好陈秀芳准备好了路上所需干粮和饮水,还有新的被褥软垫,铺在了车厢里,虽不是上等面料,却也十分舒服,要不段期期的屁股早就受不了马车的颠簸。
段期期知道这些都是陈秀芳和九月的一片情谊,能置办得如此全面不仅花费了心思,更是花费了些银子,她们并不富裕,这银子应该是之前梁姨娘赏给九月的那10两,只是如今又花在了自已身上,段期期心里暖暖的,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离开庄子已经两天,穿过一片片新绿的田野,阳光透过树梢洒在车帘上,斑驳陆离。
马车继续前行,不久便来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边。河水潺潺,倒映着蓝天白云,河畔的柳树随风轻摆。
“小姐,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让马儿也喝点水。”陈秀芳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段期期和九月欣然同意,马车缓缓停在河边。三人下了车,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这片宁静自然。
“小姐,您看河里有鱼,好肥,我们抓一点吧!晚上就吃烤鱼!”九月指着河里,兴奋地叫道。
段期期顺着九月的手指望去,只见鱼群在河里欢快地游着,活泼的鲤鱼摆着有力的尾巴。
段期期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已在现代因为去外地出差。没有参加同学聚会,看见他们发的下河捞鱼,吃烤鱼喝啤酒的照片,段期期真的有些遗憾。
那一天,她大学室友也去了,那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
因为她工作忙,她们已经三年没见了,两个人逐渐生疏,不再分享生活。
照片里室友两只手抓着一条鲤鱼,笑得特别开心,段期期有些想她。
一想到这,段期期就来了兴致,只见九月已经撸起了袖子,挽起裤腿直接跳进了河里。
“小姐,快下来,这个水一点都不凉。”
陈秀芳看见段期期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孩子气,便笑着鼓励道:
“小姐,水我摸过了,确实不凉,一会儿我给您备好干衣裳,一会再给您煮点姜汤驱寒,您和九月多抓点鱼,奴婢给你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