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耿格格进府,张初月就让人盯着了,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第一时间将消息传过来,
芷梅虽不知道张初月为何如此在意一个刚进府的格格,想当初高格格和汪格格进府的时候都没有如此重视。
但看张初月吩咐的郑重其事,芷梅也是时刻也不敢松懈。
但想来耿氏也是一个藏的深的,几个月过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尽管如此,张初月也不敢放松,毕竟原主就折在她这里,没看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怕冷不丁憋着个大的。
经过这么久的经营,张初月可不是刚进府的时候那样,手里没有可用的人了,有芷梅的那层关系,又舍得花钱,还颇为得宠,自然是有的是人想投靠她。
自耿氏进府,原本还以为得宠的云氏,如今宠爱也就平平,现在四爷忙于事务,鲜少踏足后院,一个月也没能见着四爷几次。
可耿氏那里,四爷空闲时候进后院,有一半的时间就是去她那里,另一半就是张初月那里。
不过云氏运气倒是出奇的好,就在她刚进府伺候过几次后,竟是怀上了,后面四爷很少过来,就是过来也就是用个膳或喝杯茶就走了。
也正是由于这种情况,云格格腹中胎儿的消息才能一直隐瞒至今。
如今,已然过去了整整三个月,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再想继续隐瞒下去已是不可能之事。
所以,是时候该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了。
这天请安的时候,云格格却迟迟未到,底下众人见状,不由交头接耳起来。
福晋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轻握着茶盏,秀眉微蹙,开口问道:“云氏今儿是怎么了,这个时候了还没到?莫不是有什么要事耽搁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皆摇头表示不知。
李侧福晋见状,漫不经心地摸着耳坠子说道:“这云氏虽说才进府不久,但平日里瞧着倒是个守规矩的人,只是不太喜欢与人往来走动。福晋,不如派个丫鬟去瞧瞧究竟发生何事?也好让大家安心。”
说罢,她似笑非笑地看向福晋,那模样仿佛是在替福晋拿主意一般。
张初月心里揶揄,若放在现代,福晋岂会容忍他人这般僭越,不来一句‘你在教我做事’都说不过去。
但福晋面上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满之色,依旧神色自若,这份定力着实令人敬佩,而在不知晓她面目的人看来,就成了李侧福晋借越了。
只见她微微抬手正要吩咐一旁的丫鬟,这时一个人影匆匆跑了进来。
来人正是云格格身边的丫鬟常翠。她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停在众人面前,跪下行礼:“奴婢给福晋请安,给各位格格请安!”
福晋放下手中的茶盏,缓声道:“起来回话吧,云格格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福晋的话,今儿早上格格出门的时候精神头还挺好的呢,谁能想到走到半路上竟出了这样的意外!当时格格走着走着,不知怎地,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整个人猛地往前一倾。奴婢扶起格格后,格格就捂着肚子喊疼,那模样真是吓坏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奴婢们哪敢耽搁啊,赶忙把格格搀扶着送了回去,这才赶忙过来向您禀报了。”回话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说道。
福晋皱起眉头,状似一脸担忧地问道:“可有请府医去看过了?”
“已经派人去请了。”小丫鬟连忙回答道。
“今儿个没别的事儿,等会儿大家都散了之后,不妨去看看云格格吧。”福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这时,一旁的李侧福晋接口道:“妾身就不去了,大阿哥如今已经开始认人了,一会儿看不到妾身就要哭闹不休的。”
说完,李侧福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笑容,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心里暗自冷哼一声:哼,不就是一个格格生病了嘛,还想让本侧福晋亲自前去探望不成?
福晋见状,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罢了,你们去吧,本福晋有些乏了。”
随后又转头对身旁的张嬷嬷吩咐道:“张嬷嬷,你去看看云氏那边情况如何,若有什么事情及时来向我回禀。”
众人齐声应诺,便一同往东院走去。虽说心里未必真的关心那位生病的云格格,但福晋既已开了口让去瞧瞧,总归是要走上这么一趟的。
等到众人来到东院时,府医早已给云格格把完了脉。
宋格格率先开口问道:“云格格可还好?到底有没有大碍呀?”
府医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他恭敬地向众人回禀道:“恭喜各位主子,云格格这是有喜了!而且身孕已满三个月之久。只不过她身子素来有些虚弱,此次腹痛便是因此所致,但并无大碍,日后只需多多进补、注重调养,定能确保胎儿平安无事。”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皆是惊愕不已,暗道这云格格可真是好运,这刚进府侍奉四爷的时间并不算长,竟然这么快就怀上了身孕。细细一算,原来竟是刚入府没几天便已受孕成功。
张初月站在人群之中,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波澜。她想起了原主的遭遇,当初正是因为被人设计陷害,使得云格格这一胎出现意外,而原主则不幸成为了耿氏的替罪羔羊。
张初月不由地叹了口气,心想即便现在自已颇受四爷宠爱,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无法避免。
她又联想到此前李氏所失去的那个孩子,尽管自已也曾想尽办法试图改变局面,但最终那个可怜的小生命还是没能熬过去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如今面对眼前错综复杂的局势,想要打破僵局、摆脱困境,恐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艰难了。
但无论如何,张初月知道自已绝不能轻言放弃,必须鼓起勇气迎难而上,才能在这深宅大院中寻得一线生机。
汪格格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呢?居然整整过去了三个月才察觉此事!难道在此之前,你们就一点端倪都未曾发觉吗?”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常翠,似乎想要从对方的回答中找到答案。
常翠赶忙低下头,诚惶诚恐地回应道:“回汪格格的话,我们格格未进府前月事就是不准的。以前也曾出现过好几次连着好几个月都不来的情况,所以这次奴婢们一时疏忽大意,未能及时察觉,直到今儿腹痛请府医过来诊治,这才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