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这一眼并不能就说明喜儿是福晋那边的人,但如果大阿哥果真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好说了。
只见喜儿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走进房间,这次的药方乃是御医们历经多次深思熟虑、权衡再三之后所开具的最大剂量的药物。若是连如此猛药都无法让大阿哥的病情有所起色,哪怕是被誉为儿科圣手的李院首都恐怕无力回天了。
大阿哥艰难地喝下那碗苦涩的药水后,意识渐渐恢复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口中呢喃着:“额娘,额娘……”那声音微弱得如同蚊子振翅一般,只有始终守候在身旁寸步不离的李格格听清了。
李格格听闻这声呼唤,泪水瞬间决堤而出,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额娘在!”可是紧接着,大阿哥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原本被李格格紧紧握住的小手也缓缓滑落下去。
四爷站在一旁,面色阴沉如水,望着大阿哥如今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犹如刀绞般疼痛难忍。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之时,李院首终于姗姗来迟。
由于大雪纷飞、道路湿滑难行,这才导致他延误了时间。待到李院首上前为大阿哥仔细诊脉过后,不禁长叹一口气,然后神色凝重地向四爷拱手回禀道:“请四爷节哀……”
李格格听到这话时,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离,一直紧绷着的心弦“嘣”地一声断裂开来。那一瞬间,她如遭雷击,心如刀绞,无尽的悲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将她彻底淹没。眼前一黑,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倒下去,整个人昏厥过去。
四爷见状,心头猛地一惊,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然后示意边上的吴嬷嬷带李格格去安顿好,并立刻让御医去给李格格诊脉。
御医诊过脉后脸色更是凝重,今日的茗香苑可真是祸不单行,先是大阿哥遭遇不幸之事,现在李格格又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出现了流早产的征兆。
四爷吩咐苏培盛处理好大阿哥的事,又听闻李格格动了胎气,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他眉头紧蹙,脸色很难看,都说七活八不活,李氏如今正是八个月了,刚失去了一个孩子,腹中这个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的下来。
屋里,传来李氏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剧烈的疼痛,使得刚刚晕厥过去的她狠狠痛醒,这孩子不是足月,但却别无选择,只能强行分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对于李格格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她在剧痛中苦苦挣扎,汗水湿透了衣衫,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然而,尽管痛苦不堪,她依然紧紧咬着牙关,用尽全力与命运抗争。
不过还算快,一个多时辰后,李氏生了,
此时雪也小了下来,李氏果真生下一个小阿哥,小阿哥因早产的缘故,显得比一般婴儿更加瘦弱一些,御医已经检查过了,虽然是早产,但是脉搏还算有力,只要日后精心调养,应当不会有大碍。
四爷只让李格格好生修养着,也未多看刚出生的小阿哥,便心事重重的回了前院。
待出茗香苑时,看到屋内一群女人,其中,尤其是汪氏最为显眼。穿红戴绿的,打扮得花枝招展。
四爷见状,顿时怒从心头起。他皱起眉头,厉声呵斥道:“汪氏,你不在自已房里待着,这般盛装打扮在此处乱晃作甚?成何体统!”说完,拂袖而去,留下一脸惊愕的汪氏。
众人纷纷用一种仿佛在看着傻子一般的目光注视着汪格格,脸上满是不屑和厌烦,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福晋终于缓缓地开了口:“汪氏,你这般不知礼数,冲撞了主子爷,本福晋不得不罚。念在初犯,便罚你禁足三个月好好反省一下自已的行为,可有异议?”
汪格格在被四爷严厉呵斥之后早已变得老老实实,听到福晋的惩罚,连忙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妾身不敢有任何异议,一切全凭福晋做主。”
福晋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说道:“好了,这里已经没你们什么事情了,都各自回去吧。”
说完,福晋率先转身走出了茗香苑,身后紧跟着一群丫鬟和嬷嬷。只见福晋稳稳当当地坐进了轿辇之中,随后轿夫们抬起轿子,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而那茗香苑此刻看上去确实显得有些晦气,似乎真不是个能够长久停留的好地方。
众人见福晋都已经走了,也都纷纷匆忙加快了脚步,唯恐多在这里停留一刻会沾染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四爷阴沉着脸回到书房,这不是他失去的第一个孩子了,但这次还是第一个已经长成的孩子,自小在眼前看着想到这么大的孩子,四爷心里难免痛心。
这时,李院首过来,李院首是曾经佟额娘特意留给自已的人,四爷现下本无心应对,但今天这么匆忙把李院首请来,还是要给几分面子,便示意苏培盛把人请了进来。
“可是还有什么事?”四爷微微皱眉问道。
李院首先是对四爷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回四爷的话,微臣此前曾听闻过这样一个案例,情况与大阿哥颇为相似。那人也是因为受凉之后,在接下来长达大半年的时间里,风寒反复发作,始终未能痊愈。最终,由于身体长期受到疾病的侵蚀,从内部被彻底掏空,哪怕用尽各种方法救治,依旧是回天乏术,不幸离世。”
说到此处,李院首稍稍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其实是微臣早前从家祖那里得知的。据家祖所言,致使这种状况发生的原因竟然是一种极为神秘的药物所致。此秘药需在人受凉后首次服药时使用,而后每个月都必须服用一次,连续服用三次之后,就算是身体素质再好、再强壮的人,也难以抵御住这秘药的威力,不出半年必然会命丧黄泉。”
李院首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看着四爷,继续说道:“起初,微臣并未察觉到异常之处。只是后来在检查大阿哥最后所用的药碗时,意外地发现其中残留着一丝此秘药的痕迹。微臣心生警觉,赶忙仔细查看大阿哥的身体状况,经过一番探查和诊断,最终确定大阿哥的确是中了此种秘药之毒。”
四爷听完瞳孔大睁,手扶着一旁的椅背,一脸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