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凛冽的寒风如尖锐的冰刺般无情地刮着,京中也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自颁金节后,四爷开始跟着太子爷办事。
对于一个皇子,能办差就是好事,办差就能挣爵位,要不然还和后面的弟弟们一样是个光头阿哥,四爷脸上也没光。
自打四爷忙碌起来后,福晋已有半月没瞧见四爷了。
即便初一十五也没有过来,期间,四爷仅仅只抽空去看了看两个孩子,大阿哥这段时间一直养病,病情却是一天比一天严重,四爷心中纵然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只将前院玉牌留给了李氏,并嘱咐她请御医照料好大阿哥。
除此之外,四爷也就仅去过张格格处用过一次晚膳。
而自已这,还有孕在身呢,却是连四爷的面都见不到。
福晋表面上向来不会与那些格格们争风吃醋,她行事素来一板一眼,谨遵妇道,恪守礼节。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份端庄守矩使得四爷觉得福晋过于拘泥于规矩,缺少了些许情趣。因而,即便好不容易从繁忙的事务中挤出些空闲时间,也不愿踏入正院。
等了这半个月,李格格腹中的胎儿眼看着就要足月了。
大阿哥那边虽然不断传来病重的消息,但总归还是勉强支撑着。
眼见如此情形,福晋让素云去请来张嬷嬷。
张嬷嬷步履匆匆地走进内室,不等她开口,福晋就迫不及待地发问了:“大阿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张嬷嬷心里跟明镜似的,福晋这是着急了,于是赶忙回道:“回福晋的话,大阿哥的身子骨啊,经过这几个月内里早就衰败不堪了,按理来说呢,压根儿不可能撑得到现在这个时候的。估摸着呀,全靠府上的大夫还有御医们用那些个上等的名贵药材拼命吊着,这才能苟延残喘至今呐。”
福晋一听这话,叹一声说道:“唉,这孩子还真是命硬,都已经病成这副模样了,居然还能强撑这么久。只是,有他横在我腹中小阿哥的前头,到底是让本福晋无法心安啊!”
张嬷嬷低头略作思索,随后小心翼翼地说道:“福晋,这样的话,必然要动用那个人了。”
福晋此刻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了当地下令道:“张嬷嬷,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操办了,这次千万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张嬷嬷连忙应承下来:“奴婢明白。”
茗香苑中,府医和御医都在,二人近日基本都是守在这里,大阿哥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要是高热一直退不下来,恐有性命之忧。
李格格挺着个大肚子,在一旁大发雷霆,“之前不是说只是风寒吗?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是不是你们两个庸医耽误了大阿哥治疗?我要禀报四爷,让四爷给你们治罪!”
喜儿满脸焦虑的站在一旁,但还是轻声劝道:“格格,您还怀着身子呢,万不可如此动怒啊!伤着自已和肚子里的小阿哥可如何是好啊!”
李格格此刻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她那一把抓着喜儿的手,“快,快去请主子爷,我要见爷!”李格格瞪大双眼,眼中充满了无助,声音也因此变得有些颤抖。
李格格此刻显然已经六神无主,已经语无伦次了,只想要揪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此时四爷还未回府,喜儿和吴嬷嬷已经去了前院几次,都只回复说四爷回府会马上告知四爷。
府医和御医可谓是绞尽脑汁,但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大阿哥却不见好转,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祈祷大阿哥能熬过今晚了,要是能够退热,熬过去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二人如今也是胆战心惊,也没有想到只是风寒大阿哥会到如今的境地。只希望四爷不会牵连到他们头上。
李格格此刻的心情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难以平静,因情绪波动过大,她此时只觉得肚子传来阵阵隐隐的疼痛感,但大阿哥此时情况如此危急,她哪里有心思去顾及自已的不适。
她一边哽咽着催促喜儿打探四爷的情况,一边亲自拿起湿毛巾,轻柔而又急切地为大阿哥擦拭着额头和身体,试图帮他降低体温。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与她眼中不停涌出的泪水交织在一起,把用来遮掩脸色的脂粉都晕开了,但她却毫无所觉,一心只把注意力放在大阿哥身上。
各院的人听到消息后,也陆陆续续的赶过来探望,一时间,屋子里挤满了人,还充斥着各种脂粉味,叫人喘不上气。
李格格见此,把人都赶去外间,生怕有人不怀好意,趁着内间人多杂乱会对大阿哥不利,因此众人都在在外间候着。
福晋进去看过大阿哥的情况后,便面色凝重地走到外间主位上坐下,她紧蹙眉头,双唇紧闭,脸上神情严肃的让人害怕。众人看福晋这般模样,一个个噤若寒蝉,都跟鹌鹑似的,也不敢开口问大阿哥的情况。
其实,聚在这里的人中,有几个人是发自真心的关心大阿哥呢?就看那汪格格,明明是来探病的,却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显然这时候还在盘算着如何吸引四爷的注意呢!
可见果真是个没脑子的,没看旁边的高格格,都离她远一步,就怕被她一同牵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