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之下,只见张初月缓缓地站直了身子,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状似不经意开口道:“我清楚地记得那荷花池边都是设有护栏的,真叫人想不通,大阿哥怎会如此轻易就落了水呢?” 说罢,她那双眼眸好似看透了一切扫向福晋,下一瞬又定睛看向一旁的吴嬷嬷。
吴嬷嬷赶忙应道:“回张格格,出事后奴婢第一时间前去查看过,那护栏因年久失修,此处内里已腐烂不堪,故而未能起到有效的防护作用,这才致使大阿哥不慎跌入水中啊!”
福晋坐在上方,目光紧紧盯着张初月,稍稍收敛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将视线移向站在一侧的苏培盛,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到有人蓄意谋害皇孙,可曾找到什么确凿的证据?”
苏培盛连忙躬身回答:“奴才已经吩咐下去,让人速速将芷梅带来,还请福晋和各位主子稍候片刻。”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李格格突然伸出手指着张初月,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哼!平日里瞧着你就不是个安分守已的好人,仗着爷的宠爱就恃宠而骄、定然是你心生嫉妒,所以才对大阿哥下此毒手!”
然而,张初月连正眼都未曾给李格格一个,只是直直地望向四爷,一脸坚定地说道:“爷明鉴,妾身从未做过这样伤天害理之事,即便有千般污蔑万般指责,妾身也绝不会承认!恳请爷相信妾身的清白!”
四爷凝视着眼前这个面容姣好但此刻满脸倔强的女子,看到她那毫不屈服、不肯轻易低头的模样,他原本紧蹙的眉头竟不知不觉间微微舒展开来,心中的那架天平也开始慢慢地向着张初月倾斜过去。
张初月敏锐地捕捉到了四爷表情的细微变化,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知晓自已精心策划的这场戏已然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过了没多久,芷梅就被人带了过来。她一进入房间,看到眼前的场景,心中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她满脸焦急地求饶道:“奴婢实在不知道自已究竟犯了什么过错呀,请主子爷和福晋一定要明察秋毫啊!”说话间,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朝着旁边站立着的张初月瞟去。
而正在这时,苏培盛将白芷也带了上来。此时此刻的白芷已经接受过一番刑罚,不过这些刑罚都巧妙地避开了会留下明显外伤的部位。尽管如此,从她那苍白如纸的嘴唇、毫无神采的眼神以及那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虚弱模样,任何人都能轻易看出她必然是遭受了极其严酷的折磨。
只见白芷艰难地抬起头来,用充满愤恨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芷梅,咬牙切齿地说道:“亏得我往日里对你一片真心,念及你与我是同乡,而且又是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的,所以处处都想着帮衬你。可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狠心,这样来陷害于我?”
芷梅在看到白芷这番凄惨的状况后,脸上立刻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急切地问道:“白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呀?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完全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姐姐为何要这么说呢?”
四爷阴沉着脸,那满脸的不耐烦仿佛能凝成实质一般,他紧皱着眉头,心中只想着赶快将这场令人心烦意乱的闹剧终结掉。只见他目光凌厉地向身旁的苏培盛递过去一个眼色。
得到主子指示的苏培盛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开始审问芷梅。然而面对苏培盛的质问,芷梅却摆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她瞪大了眼睛,摇着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根本不清楚白姐姐为什么要说成是我让她带着大阿哥去河边的呀!”
福晋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景,这样僵持下去恐怕也难以得出个确切的结论,毕竟到目前为止,所有的指控都仅仅只是白芷一人的说辞罢了。想到这里,福晋略一沉吟,然后开口向四爷提议道:“爷,照眼下这个情形继续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您看,既然这块鹅卵石上面沾有食用油,而且无论是宋格格还是张格格的院子里都没有这项份例供应,那么只要派人去她们各自的院子里仔细搜查一番,想必就能真相大白了。”
四爷听后微微颔首,表示对福晋的建议颇为赞同。于是乎,苏培盛当即领命,迅速安排人手前往两位格格的院落展开调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