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晨坐在吉普车上,耳边似乎有一曲没有起伏的蓝调。
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人力终有穷尽,从三皇治世的时候开始,人们就学会了对山川大地祈祷。
在江雪晨的脑海里面,他翻阅着后世看到过的资料。
这些资料里面,均没有记录过两地有发生过大爆炸的事件。
可是现在江雪晨也分不清自已是重生了,还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这个世界多多少少因为他的出现,改变了一些时间线。
就在江雪晨等待的时候,假虎爷找到了他。
假虎爷坐上了吉普车,给江雪晨塞了一根烟卷。
江雪晨刚刚在饕餮的房间里面没有见到假虎爷,还以为他们两个牺牲了呢。
江雪晨对假虎爷问道:“很开心能见到你,炸弹怎么样了。”
“17号在里面进行拆除,他让我对你说一声谢谢。你解开了饕餮留下来的谜题,提醒了上海那边的同志,并且让我们抓到了饕餮,你的任务圆满完成,你可以的回家了,从此以后你最好忘掉关于蟑螂灭除委员会的事情。”
假虎爷开车,拉着江雪晨离开广州。
江雪晨的工作已经完成,这里已经用不到他了。
江雪晨问道。
“我逃出来的时候,炸弹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17号还能拆除吗?”
假虎爷乐呵呵的说道。
“17号他是我们的队长,没有谁可以100%拆除炸弹,他只能尽可能的把炸药向外运送,尽可能的减少周围群众的损失。”
“可是。。。”
江雪晨的话还没有说完,虎爷继续说道。
“没有什么可是的,他叫17号,是这次任务的队长,是个需要背负责任早已把自已名字遗忘的人。他是一个战士,对于他而言,死在自已的信仰之路上,是他最高的荣耀。”
老旧的街道上,忽然惊起一群白鸽。
鸽笛在空中带出阵阵的嗡嗡声,很空灵,似乎是在哀悼,低吟。
江雪晨有些后悔,当初该给17号点上三根烟的。
自身与集体,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矛盾的命题。
如果地下室内的所有炸药都爆炸了的话,就会在广州引发连锁反应,吓退港商的投资。
如果把炸药转移出去,控制爆炸范围,那么转移炸药的人,就会面临绝对的危险境地。
然而就是这片落后而又贫穷的土地,每每遇到危险以后,都有人舍身取义。
江雪晨不知道17号叫啥,但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这个数字都会记在他的心里面。
两人接下来并没有谈话,车一直向北走,慢悠悠的出了广州。
路过一条河的时候,忽然一个戴草帽的人钻到了车子里面。
江雪晨定睛一看,艹,竟然是17号。
江雪晨问道:“不是说你在倒弄炸药吗,你没死?”
“炸药都被我们搞出去了,炸弹爆炸的时候没什么威力,我小时候算过命,算命的说我能活的59,年龄不到,阎王不收。”
“饕餮怎么样了?”
17号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说道。
“对不起,你不是我们队伍中的一员,无权奉告。哪怕你成为了我们中的一员,你也没有权利打听饕餮的事情,还是无权奉告。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你圆满的完成了自已的任务,我已经帮你把档案消除了,回家以后做个好人。
你是一个聪明人,我希望以后在我的绝密档案中不要看到你的名字。
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面,一起出生入死执行过任务的人,就算半个朋友。
而且我们这个圈子,也只能有半个朋友,我不希望开枪打死朋友。”
17号说完,给江雪晨点了烟卷,江雪晨问道。
“上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无权奉告,这一切都是需要保密的。”
17号说完,把一张报纸塞到了江雪晨的手中。
报纸的日期是今天的早上的,报纸的头版头条便是,领导视察大陵摩托制造厂。
看着报纸上面熟悉的人,江雪晨心头有一股暖流。
当初他身陷囹圄,领导给他送了一幅画,帮助他度过难关。
这一次他出生入死,也算是还上了昨日的恩情。
也许朋友不需要见面,相隔万里,也会有牵挂。
江雪晨把整片报道读完,知道了上海第一机械厂现在生产的摩托因为价格低廉,出口到了一些小国。
前景向好,欣欣向荣。
过了没两天,江雪晨终于回到了金城。
这一次离开金城,又渡过了两周时间。
江雪晨站在金城的街头,感觉十分的陌生,因为金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售卖西红柿的商贩。
人流涌动的地方,西红柿商贩甚至在互相挤兑。
这些人都在争先恐后的叫卖着自已的西红柿。
价格压的很低,但是金城现在各个村的生产队,全都在跟风搞蔬菜大棚。
当初江雪晨撕掉个体户证明的时候,他们觉得自已的机会来了。
他们的西红柿种子发芽的时候,他们是开心的。
当西红柿挂果的时候,他们心中想的是江雪晨不过如此。
江雪晨能发财,我们也能发财。
当西红柿成熟的时候,无数的西红柿全都堆积在了一起。
县城里面的工人总共就那么多,让大家吃个稀罕还行,要是让大家把西红柿当成日常的菜品使用,现在大家的经济水平还不允许。
积压在一起的大棚西红柿,让大家全都愁白了头。
这些大棚建造的时候,全是生产队跟各队的村民借钱建造的。
现在西红柿卖不出去,大家的钱全都打了水漂。
聪明一点的人,知道拉着西红柿去市区贩卖。
但是形式都差不多,除了燕京这种大都市,谁也吃不下这么多的蔬菜。
这社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往往赚的盆满钵满,跟风的人经常血本无归。
此时全国各地都一样, 西北种植蘑菇滞销,东北组团搞的黑木耳卖不出去。
每一次经济的改革,都需要在不断的试错中修正,然后走向正确的道路。
而这些搞大棚的人,本想是站在浪潮之上,结果把自已的卵子都的输没了。
这些搞大棚的人,很多都认识江雪晨。
其中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江雪晨,你们家也有大棚,菜熟了卖不出去,全都坏在了田间地头,你不着急吗?”
“我有啥好急的呢,我的大棚已经改种茶叶了,你们的菜卖不出去,管我鸟事。我没敲锣打鼓的庆祝,就算你给你们面子了?”
这些当初对自已落井下石的人,江雪晨看着他们焦急的模样,心中有喜,但是不多。
很多把钱借给生产队搞大棚的人,又聚集在了县大院的门口。
这些人大声的呼喊着:“还钱~!”
钱是借给生产队的,生产队还不了,他们就来县里找人还钱。
此时刚刚成为大家长的王秘书,急的焦头烂额的。
他本身就是一个稳重的人,也给乡镇领导开过会,让他们稳重一些。
可是他忘记了这里可是太行山脉,革命老区。
改革起来激进无比,当年甚至能喊出肥猪赛大象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