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晨在报社外面等陈楠。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雪晨有些焦急,他腹黑的想道。
“陈楠这小子,不会贪墨了我的自行车吧,那我只能祝贺他以后生儿子没屁眼了?”
就在江雪晨的耐心快要耗光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骑着他的自行车来了,老头一边摇铃,一边对江雪晨喊道。
“小同志,快往左边闪。”
江雪晨身手矫健的闪到了左边,可这自行车仍旧撞到了他的身上。
“老同志,你是在调整轨道,瞄准呢?”
“太长时间没有骑车,有些生疏了,我是替陈楠来还车的。不是我骑的不行,主要是你的自行车质量太差。
我是陈楠的父亲,你叫我陈老头就行了。”
江雪晨揉了揉被老人撞疼的屁说道。
“这可是我亲手组装的自行车,深度保养过,质量杠杠的,你老人家拉不出屎可不能怪地球没有引力啊?”
老头子尴尬的笑了笑了说道。
“既然老头子我撞了你,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我要吃国营餐厅的烧鸡,两只起步~!”
“好小子,一只烧鸡要5块钱,你这是想让老头子我大出血啊?”
“你是陈楠的父亲,我和陈楠很投缘。我请你吃烧鸡也没问题,但是你得承认自已是个不会骑车的菜逼~!”
陈老头是个不服输的人,当年他扛着枪打仗都没有服过软,他道。
“今天老头子我就大出血一次请你吃烧鸡!”
进入国营餐厅的时候,餐厅的老板想要对老人敬礼。
老人瞪了他一眼,江雪晨对老人说道。
“这个餐厅的服务员态度贼差,上一次我在这吃烧鸡,被阴阳怪气的嘲讽了半天。”
餐厅的老板尴尬的笑了笑,陈老头岔开话题道。
“来两只烧鸡,一瓶白酒,我们边喝边聊。”
江雪晨对老陈头竖起大拇指,烧鸡配酒,江湖有好友。
江雪晨一点都不怯场,端起酒杯就跟老陈头喝了起来。
国营餐厅的老板在心里中猜想,这小子是谁啊,怎么能跟陈老开怀畅饮?
陈老已经很久不喝酒了,难道这小子是陈老的孙子?
老陈头平易近人,江雪晨跟他一边聊家常一边喝酒,没一会的功夫两人已经干了一瓶二锅头。
正所谓酒场出英雄,江雪晨现在凭空多了几分英雄胆。
老陈头对江雪晨问道。
“我儿子说你小子见识不凡,可我看你的年龄不大,我不信,我考考你,你觉得我们金城县的经济怎么样?”
“年龄不等于见识,我看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实话告诉你把老爷子。金城的经济实在不怎么样,领导没有看清现在的经济形势。
全国都在大搞经济建设,拿远了说吧,南方搞开放,吸引外资建厂。
就连我们的隔壁大省山东,都在搞南茶北引,而且这两年搞成功了,开始大面积的推广。
到时候他们的慌山就会变成茶田,茶可是创收的农作物,可以卖给英国佬或者小鬼子换取外汇。”
听着江雪晨的话,陈老头心里咯噔一下子,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北方可以种茶的。
而且这个时代,茶叶可是昂贵的消费品,如果山东能种植茶叶成功,那么山东的经济就可以了甩开他们一大截了。
老陈头不动声色的问道。
“南方自古就比我们富裕,没啥好奇怪的,我就不信了,邻居的地区都比我们经济好?”
二锅头的酒劲上来了,江雪晨也觉得这个老头人不错。他的话有些多,他借着酒劲说道。
“隔壁的省份我们就更比不了了,其中一个省份是产煤大省,那是坐在金山上的。
另一个省是秦椒的主产地,他们已经把秦椒打造成了一个品牌,那是可以拿得出手的拳头产品,可比我们种田赚钱多了。
陈老头,实话告诉你吧,我们金城除了靠近燕京,还真的就一无是处,经济一团糟糕,领导各个都是麻瓜!”
陈老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难道我们金城的经济是一群猪再搞?”
江雪晨急忙捂住老人的嘴巴,环顾四周后,小声的说道。
“娘的,老爷子当心祸从口出啊?
我江雪晨养猪是可以为地方带来经济效益的,放在其他省,是要受地方保护的,否则本土企业哪来的竞争力?
只有我们金城,把老子这种人当做猪养,选个良辰吉日,过来就嘎一刀,上一个敢这么嘎人的还是民国政府。
我可以大胆的预测一下金城的经济形势,随着南方外资与科技的引入,我们金城的机械厂会被打垮。大批的人变成无业游民,本不肥沃土地只能让人温饱。
国家富裕的地方越来越多,村里的年轻人都会跑去南方打工。
金城荒废的土地越来越多,金城越来越穷,这个地方会变成老人的城市。
一座没有年轻人的城市,而没有抓住这场时代浪潮的金城领导,都将被定在耻辱柱上!”
陈老头一时语滞,他对餐厅老板喊道。
“再来一瓶酒,我跟小兄弟不醉不归。”
“江雪晨小同志,你说话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
“老同志,经济建设就像是一场战争,战机稍纵即逝,错过了就很难再翻盘了。我们隔壁的小鬼子国,就是抓住了一点机遇,现在变成了亚洲第一经济强国。”
一老一少不知道是酒劲的缘故,还是其他的缘故,越聊越投机。
老陈头问道。
“你小子说的头头是道,可是你就搞一个养殖场,难道你搞一个养殖场,就能抓住时代机遇了吗?”
“陈老头,没文化真可怕,你以为我搞养殖场就想养几头猪吗,狭隘?
我是要成规模,成体系化的养殖,进一步压低养殖的成本,我的猪就会有低价优势。
我的猪就能快速的占领周边县市的市场,到时候我就可以带领身边的人一起搞养殖,养猪就能从个人变成地区活动。
我甚至想把金城的猪做成一个品牌。
等我的猪越养越多,到时候我还要搞一个猪肉罐头加工厂,小鬼子国他们那边猪肉可是超贵的,我要将猪肉罐头卖给小鬼子国赚外汇!”
听着江雪晨画的饼,陈老头热血沸腾。
老陈头却不是一个盲从的人,又问道。
“要是其他地区,也学你养猪呢?”
“他们养的猪少了,形成不了规模,冲击不了我的市场。他们养的多了,在我的低价猪面前根本没有市场,白白浪费钱罢了,而且我的猪还有品牌的加持!”
江雪晨今天吃的很嗨,他大声的喊道。
“老板,再来两只烧鸡,今天吃的太爽了。”
别人请客,江雪晨敞开了吃喝。
老陈头的心却在滴血,老陈头对江雪晨问道。
“小同志,你的养殖场现在搞不成了,以后有机会,你还会搞养殖场吗?”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老子下江南。
实话告诉你吧老爷子,我明天打算动身去广州了,现在那边到处是金矿,我想去淘金。听说那边有不少的港商,我想去长长见识。
而且我要订婚了,我要去那边搞点稀罕玩意给我老婆。
我吃饱了先走了,桌子上的剩菜你带回去给陈楠吃吧,你们父子都是不错的人,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一声朋友,有聚有散。”
江雪晨起身离开,他骑着自行车晕晕乎乎的向家中走去。
陈老头也有些醉,桌子上还有两只没有开封的烧鸡,他的心在滴血,这都是钱啊。
他对国营餐厅的老板喊道。
“结账。”
“老领导,刚才那个少年已经付过钱了。”
老陈头那能不知道的江雪晨的心思,这小子这是在请他吃饭,还让他带烧鸡回家。
老陈头嘀咕道:“这小子年纪不大,油滑的不行。”
老陈头被国营餐厅的老板送回了家,他把烧鸡放在餐桌上。
陈楠摸着脑袋问道。
“爹,你这是喝迷糊了吗,你可是从来没有给家里买过烧鸡?”
“这不是我买的,是江雪晨那个小子买的,他提前买单走了,我不拿回来的都不行。”
“爹,江雪晨这算不算腐化国家干部?”
“吃个鸡就能腐化我,你这是瞧不起老头子我吗,我可是参加过战争,怎么可能扛不住这小子的糖衣炮弹?
陈楠啊,我想跟你谈个事情,关于江雪晨的报纸,你能不能过两天在刊登,等我将事情处理出好了你在刊登,你觉得怎么样?”
陈楠吃着鸡腿说道。
“你是以一县之长的身份跟我谈,还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跟我谈?
如果你以一县之家长的身份跟我谈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我跟你不属于一个系统,你没有权利领导我,我不能答应你。
如果你以父亲的身份跟我谈的话,那我也只能抱歉,新闻工作者面前没有感情,我只为国家的人民发声。但是等你们把事情调查清楚了,我可以出一篇后续文章跟进报道。”
陈老头知道,一场风暴即将吹过。
而他就站在这场风暴的中央,这个夜晚他没有睡着,他的脑海中全是江雪晨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