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奈德喘着粗气,不顾前方将手搭在剑柄的巴利斯坦爵士,执意要冲进去。
奈德的守卫也将手搭在了剑柄上,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毫不犹豫的拔剑相向。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时,劳勃虚弱的声音传来,“让他进来。”
巴利斯坦爵士随后照做,将自已的手拿开,为奈德打开了门,然后右手做出指引动作。
奈德只是看了眼巴利斯坦爵士,就冲了进去,也不管有没有危险。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袭来,使得奈德鼻子一缩,他有些颤抖的向床铺走去。
劳勃躺在上面,看见了他的到来,已经泛白的脸庞出现一丝笑容。
奈德不敢置信,以前那个能够挥舞起连他都无法举起的铁锤,并且能挥舞的虎虎生风,身高近两米,勇猛无畏的那个战士,现在竟然这么虚弱。
劳勃尽力抬起头,想让自已更加好说出话来。奈德连忙上前,帮他把身体撑起。
“我的朋友,你是我真正的兄弟。我的那两个亲兄弟,虽然和我血脉相连,但我从未有一天爱过他们。”劳勃虚弱,但诚恳的语气敲打着奈德的心脏,如果可以他更希望不要面对这样的悲伤。
劳勃尽力侧头,看向奈德的眼睛,嘴巴张大,“奈德~,我需要你,帮我辅佐我的孩子,辅佐乔佛里。”
奈德看着劳勃那双眼眸,塌陷的黑眼圈,以及原先一直鼓起的小腹,现在变成凹陷下去的样子。
劳勃看出奈德的担心,眼神一瞥,示意他打开看看。
奈德小心翼翼,即使以前与凯特琳结婚,也没有现在如此紧张。他揭开遮挡的纱布,腐臭味更加浓郁,一个骇人的伤口出现在眼前。
“哈哈!”劳勃开朗的笑道:“那个家伙也不好受,我一锤砸开了它的脑袋,脑浆四溅。”
奈德疑惑转头,看向巴利斯坦爵士,巴利斯坦爵士面露羞愧的回答道:“陛下被一只野猪撞到了。这是我身为白袍骑士的失职,我再一次没能保护好自已的国王。”
劳勃继续笑道:“真不知道君临的人们到时候会怎么形容他们的国王。哦!维斯特洛历史上第一个被野猪拱死的国王!想想就让人发笑!哈哈!”
奈德有些不知道手该放哪里,他欲言又止,眼神恍惚。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很难,或者说,很少有人能像劳勃这样乐观。
劳勃突然停止了大笑,转而脸色发黑,严肃的说道:“奈德,拿支笔,把我接下来的话记下来。”
奈德疑惑的看着劳勃,但还是信任的拿起纸笔。
“以拜拉席恩家族劳勃一世之名,吾在此特命史塔克家族艾德为摄政王暨全境守护者,吾死后,代理朝政至吾儿乔佛里。”
奈德此时手臂一顿,将笔下的“吾儿乔佛里”改为了“我的合法继承人”。
劳勃说完后,再次深深的看向奈德,二人都没有说话。
随后劳勃欣慰的笑了,点了点头,最后闭上了眼睛。
奈德紧张且担忧的用手探向劳勃的鼻子,好在还有呼吸,劳勃只是睡了过去,“呼~”奈德不由得舒了口气。
“照顾好劳勃。”奈德向巴利斯坦爵士说道。
巴利斯坦爵士将手臂搭在剑上,另一只手重重的拍在胸膛,眼里闪烁着无畏和坚定。
奈德随后离开,正当他思绪烦躁,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奈德大人。”
奈德回头看去,情报大臣瓦里斯正在拐角处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奈德因为劳勃,眼睛变得凌厉,目光不善的看着瓦里斯,开口道:“有什么事吗?瓦里斯大人。”
然而瓦里斯下一句话就让他收回了生气的心,“奈德大人,您知道给劳勃国王被野猪撞到前,递给他最后的一杯酒是谁给的吗?”
奈德呼吸开始急促,他愤慨的上前,想抓住瓦里斯的衣领,但对于劳勃的关心和对真相的渴望,使得他暂时放下了愤怒。
瓦里斯继续说道,中途不忘一直挥舞他的手臂,尽管这样使得奈德更加愤怒。
“是蓝赛尔·兰尼斯特,劳勃国王侍酒的陪从,递给了他最后一杯酒。据说这杯酒比以往都要烈,不然即使再来五杯,劳勃国王也不会醉。”
奈德浑身滚烫,感觉一股火焰正在从腹部上升,这种名为愤怒的力量使他无法平静。
但他还是尽量压抑自已,向瓦里斯道谢。不过瓦里斯并没有露出满意或者说欣喜的表情,他更像是在悲伤。
“大人,我在这里冒昧的请问一下。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瓦里斯俯下身子,看着像表达敬意,但更像是急切的问道。
奈德虽然无时不刻都绷紧拳头,但还面色如常的说道:“我会给乔佛里和其他两个孩子一个活路,接下来我将让瑟曦·兰尼斯特前往狭海对面的大陆。他们或许可以在那边平静生活一生,只要我还在世一天。”
瓦里斯眼皮跳动,有些不敢置信,奈德竟然这么迂腐。他诚恳的说道:“兰尼斯特是有许多捉风捕影的丑闻,但那些大部分空口无凭。我们需要更铁一样的事实,不然君临人的口水足以将我们淹死。同时王领的贵族也并非全部支持我们,大人。”
奈德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我不说第二遍。”说话间,雷加·坦格利安的妻儿临死时惨叫声似乎还在耳边经过。“这是耻辱,有违骑士的道义。”奈德默默告诫自已。
瓦里斯还想继续说着什么,但奈德已经没有看向他,而是直接大步离开,护卫也随之跟上。
走廊一下,只有瓦里斯一人站在原地。一道冷风自北方吹来,席卷每个人的身体,让人打个冷颤。
拐角的阴暗处,身着绿色衣服的蓝礼·拜拉席恩正注视着这一切。奈德的言论,使他不得不放弃与奈德结盟的想法。根据向大学士的询问,兄长劳勃的死已经是必然,为此蓝礼心头一片火热。
随后蓝礼在暗处离开,急忙召集在君临的人手,往城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