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本以为自已会跌倒,没想到会被人扶住。定睛看时,是她最不愿见的的人。忙站好,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碎发,收敛起略显尴尬的表情,淡淡道:“谢谢你啊。”
云瑛也淡淡摇头道:“不用谢。”
秦梦儿跑上前,慌道:“姑母,你没事吧?”
秦氏道:“没事。”
“唉,真是的,街上这么乱,什么事都能遇上。”秦梦儿一眼看到云瑛,怔道:“这么巧啊,表姐独自逛街啊?不如一起吧。”
“不了,你们逛你们的,我还有事。”
这时,叶红烛一边朝这边走,一边摸着腰间道:“天哪,我的荷包什么时候不见了。”
秦氏和秦梦儿也不约而同的看看自已的荷包,无一例外,她们的荷包也不见了。
于是她们在附近来回找了好几遍,找寻无果。
叶红烛气道:“一定是刚来那群人的冲撞,把我们的钱顺了去,可恶。”
秦梦儿还好,包里只有一两多碎银,丢了也没那么心疼。
叶红烛包里有二百两的银票和一些散碎银两。
秦氏带着五百两银票,她本打算给秦梦儿和叶红烛买首饰的,这下全泡汤了。
秦梦儿问云瑛道:“表姐,你的银两还在吗?”
云瑛拿下荷包,拿出银票道:“我的银票还在。”
秦氏冷冷道:“你带多少钱?”
“二百两。”
“二百两,”秦氏沉下脸道:“你带这么多钱干什么?珏儿也真是的,就这么惯着你。”
“我是想买条项链。”
“行了,你改天再买吧,银票先借我一用。”秦氏伸手到云瑛面前。
云瑛虽不愿,还是将银票交到了秦氏手上。
秦氏拉着叶红烛和秦梦儿离去了。
只有秦梦儿回头看了一眼呆怔在原地的云瑛。
云瑛无情无绪的垂下头,失落道:“我的项链啊。”她走到旁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手肘放在膝盖上,单手支颐,神思悠远。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边坐下一人,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平日神采飞扬的大小姐,今日怎么一个人坐在道边,看起来有些凄凉啊。”
云瑛转过头,见许同醉似笑非笑的正看着她。
她也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是你啊,被人追得满街跑,还这么乐观。”
“不然呢,我还天天哭不曾。”
“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你都这么狼狈?”
“没办法,生活所迫。一年前我娘去逝,无钱埋葬,向高利贷借了二两银子。我早就还他们了,陆续还多还了三两,可钱就像还不完一样,他们说我还欠十两,见到我就追着讨钱打骂,我也是没办法。”
云瑛嗤笑一声道:“才十两银子,你就穷途末路了,真是没出息。”
“是,我承认我没用。”他看了看云瑛道:“那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为什么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呢?”
云瑛秀眉微蹙道:“我觉得我们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许同醉讨了个没趣,只的闭口不言。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会。
云瑛拔下头上一支金簪递给许同醉道:“拿着吧,这支金簪也值个十几两,去把债还了。”
“这,”许同醉没有伸手去接。
“磨叽什么,让你拿你就拿着。”
“是,多谢小姐。”许同醉开心的接过金簪。
云瑛瞥见他的手,很是粗糙,手心全是厚茧,与他精致秀气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内心有些唏嘘,不禁道:“你叫许,许、”
“许同醉,同生共死的同,醉生梦死的醉。”
“我们将军府里正缺家丁下人,你有兴趣吗?”
许同醉忙点头道:“好,我去。”
云瑛站起身道:“行,明天你收拾收拾去吧,提我云瑛的名字就可以了。”
许同醉也站起身,向云瑛抱拳道:“在下多谢云小姐。”
“不必客气。”云瑛径自走开了。
许同醉看着手中金簪,又从怀里掏出三个荷包,这三个荷包正是秦氏,秦梦儿和叶红烛的。他将金簪和荷包放到一处,揣入怀中,脸上露出一瞬即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