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你是不是被谁给伤过?”
某天,李谭看着柯淮认真做题的样子,憋住了许久的疑问。
听到这句话,他还是恍惚了一下,侧了侧脸颊,“为什么这样问?”
李谭摩挲着下巴:“我看你这样奋笔勤书,但成绩却....说明你肯定是突然性开始学习。”
柯淮不在意的说:“我突然浪子回头了不可以?”
李谭想着他三百多的分数,下意识喃喃着:“但这回的也太晚了。”
柯淮斜眸看向他,懒洋洋的道:“我将来出国留学,可不需要顶好的分数。”
李谭尬住,小丑一直都是我自已。
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强大。
人家18帕拉梅拉,我的18只会饿了喊妈。
他顿片刻,动起了小心思:“柯淮,你看我们做了半学期同桌了,也算朋友了,能不能借点钱让我也出国混个毕业证,等日后赚到钱了一定加倍还你。”
“借钱可以。”他挑了挑眉梢,语气正色,“但我没有承认过这样廉价的朋友关系。”
他的朋友不多。顾、谢、翟。但真正的兄弟,只有那个可怜的少年。
最近少年状态好转,好在许父许母并不放弃这个儿子,找到一位国外高级心理医生进行结合治疗。
如今智商偏低,但至少不会昼夜不分,随时随地的犯病。
柯淮周末坐飞机回帝大时,有时也会顺便去看看他。
许司依旧坐在轮椅上。
只是那张漂亮的混血脸,因为期犯病和药物的作用,看起来格外沧淡,头发也不愿让人打理,金发已经到了脖子的位置。
他静静的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头去。
许司的眼珠子眯了眯:“小太阳,你来啦?”
还记得他是小太阳,看起来病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柯淮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
随着轮椅被推动,许司张开双手,仿佛翱翔天际般,被带到了室外草地。
“许司。”看了好几天的知识点,柯淮眼眶有些疲倦味。
许司嘟着嘴:“嗯?”
他淡道:“暑假一过我就要出国了。”
“出国?”许司咬着手指,天真的睁大眼睛,“那是个什么东西哦?”
柯淮扯了下嘴角:“许司,其实我还是有点难过的。”
又何止是难过。
他很想她,很想很想。
想到想要跑到她跟前发疯一次,抱着她肆虐的占有。即使她已有男朋友,也要被他纠缠到分手。
然而每当冲动劲一过,他都能及时忍住。
特别是有一次晚上,他都已经跑到她家门口了,才忽然清醒过来。
看着他忧郁的眼神,许司摇摇头:“小太阳不要难过,每次我不开心,茉莉都会给我唱小星星,嘻嘻,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
星星?柯淮抬高视野,可他的星星,那颗白天都会发光的星星早就坠落。
——
两月过去,高考在即。
6月6日早晨,沈霓吃了唐云秋迷信的两蛋加一肠,奔赴了第一考场。
三位考官严肃的站在教室,门口同样立着一个安检门。
里面坐了一半的人,有四五个同班同学,更有E班的两个少年。
破天荒的没迟到,其中一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顾千帆轻微哼声,谢言炽顺着视线望去,用唇形啧了一下。
她心口略沉,又迅速面色随和的走了进去。
直到高考结束。
这三天他们没找她麻烦。此后她也再也不碰见这些人。
街道中央,烟头弹飞进桶,顾千帆打开烟盒,接着又点了一支。
谢言炽顺手从他手中夺去,夹在了自已两指之间。
顾千帆无语道:“没了就去买,每次都占我便宜,本来心情就不美妙。”
谢言炽笑出声:“你在不美妙个什么劲啊,柯淮都不在乎了。”
他突然捏紧烟盒,讥讽似的的抬高声音,忒道:“我就是看不起那种一副清高模样实际攀权附贵的人——”
“哎顾老千,人有人的自由,我们又不是卖水管的管不着这么多。”谢言炽抽了第一口,习惯性过肺。
他又道:“况且人家如果真的选择了柯淮,那不也是攀权附贵?”
顾千帆切了声:“这怎么一样,柯氏董事的位置有大半可能是柯逾卿的,他怎么抵得过一整个纪氏。”
谢言炽发现和他说不下去,看着前面的红悦酒吧,拉着他上了楼。
回去时,阮幼面色不太好。
沈霓算着时间,给她买了杯常温的红糖奶茶。
“谢谢了霓霓。”阮幼放在怀里,但看起来心情依旧不好。
她安慰道:“这次的考题确实有点难,刚在楼梯间我问过B班的年级第一张然斐,连他都有点头痛呢。
所以别太担心啦,我们都会考上心仪的大学的。”
阮幼的脸上终于绽了一抹笑意:“我想去B大,你还是留在帝都吗?”
沈霓点点头:“嗯我还是想离妈妈近一些。”
阮幼戳了戳吸管:“柯淮转学这么久,你没有一点不适应吗?”
沈霓斩钉截铁:“没有。”
越是这样越是可疑了,阮幼转了半圈眼珠子:“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沈霓漫不经心道:“是啊,你看不出我的不开心,就说明我根本不在意。”
阮幼坏笑:“这可不一定,喜欢一个人藏不住,多喜欢几个人不就藏住了?”
沈霓:“.......”
阮幼又笑眯眯起来:“开个玩笑嘛。我看得出来你并没有彻底释怀过,毕竟柯淮也够专一真挚,但你也真没必要心理内耗,换个角度想想就好啦。”
“就像我啊,每次生气气得胸痛时,一想到自已没胸,气也就慢慢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