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荻上班的时候受到了组长的表扬，组长态度和蔼的问叶荻，“给你换个比较轻松的岗位，你愿意吗？”
“组长，在生鲜区我习惯了，不想离开。”想都没想，叶荻张口就拒绝。
“你这傻姑娘，工资比在生鲜区多，你也不愿意？”
叶荻坚定的摇了摇头。
“组长，叶荻不想离开，那是在生鲜区和同事们处出感情了，我们也不愿意她离开。组长还是奖励叶荻其他的吧。”王姐帮腔道。
“那好吧。”组长叹了口气走了。
王姐捅了捅叶荻，“生鲜区的工作出的力气大，组长给你调岗你怎么不去？”
“我和你们在一起久了，换了新的环境我不习惯。”
“行啊，姐平时没白照顾你，是个重情义的。改天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听到王姐要给自已介绍对象，叶荻赶紧找借口溜走了。
最近叶荻除了上班就是钻在房间里不出来，房间里的垃圾桶扔满了废纸，还溢出了不少。
房东老太太看着一地的狼藉咕哝着，“怎么这样邋遢。”接着又瞅到叶荻对着画纸的两张苦脸，“你这是遇到难题了？”
“一位大爷让我给他画一幅人像，我没画过，但我答应了，就得做到。”叶荻心里的苦闷可有机会向外倒一倒了。
“这有什么难的，和你画花儿不是一个道理吗？”
“可是我画人的感觉就像是皮没有骨！”
“画人重在画骨。你买一些美术关于人像构造的书籍，多临摹几张，看看人头骨骼的走向，自然也就会了。”
被人一点叶荻豁然开朗，叶荻看向房东老太太，房东老太太灰白的头发梳了个髻，发饰是一根碧玉簪，身着紫灰色旗袍。
“房东奶奶你怎么什么都懂啊！”房东在叶荻的心里是高贵神秘的存在。
“我都活多少年了，懂得多很正常。”房东老太太感受着叶荻崇拜的眼神，心里有些高兴，“你以后叫我李奶奶吧！”
根据李奶奶的指导，叶荻又画了一星期，最后画成功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叶荻拿了几张成品，又拿了绘画工具到集市上，正好看到了等待的大爷。
“让您久等了，这是我画的，您看看。”叶荻把画展开，拿到大爷眼前。
大爷看了会儿，脸上露出了笑意。
叶荻又说，“大爷，我给你现场画一幅吧。”
大爷点了点头说，“好！”
大爷坐在一边当模特，叶荻时不时看向大爷，渐渐的夜市上的人围了过来，站在叶荻的两侧。
有的人看一两眼就走开了，有的两三个人互相低声说一两句然后又看向画面。
在光影之间，叶荻手拿的笔向东，向西，向上，向下，左突右冲，不断变换着。叶荻的眼睛，手，大脑配合协调，不到一个小时就画好了。大爷看了看画没做评价只说，“你能再画些水彩画吗？”
叶荻有些犯难了，“大爷实话给你说了吧，我不会！人像还是我最近半个月绞尽脑汁自学的。”
“这么短的时间你能画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相信这次你也行！十天以后我在这里等你。”大爷的语气不容反驳。
想起之前半个月的日子，叶荻心里有些发怵，但她还想试试。翻过艰难的山岭，焉知看到的不是彩虹？
“那好吧。我再试试！”
就这样，叶荻除了上班，就是画水彩，研究色调的构成。
明明是一个红苹果，叶荻调色不当愣是给画成了色彩斑斓的脏苹果。写生画黑陶罐的时候，明暗关系没掌握好，给画畸形了……
不满意的次数多了，修改的次数也直接攀升。叶荻几次累的想放弃，可有了一些成果的时候，又觉得累的太值了。
情绪的反复横跳，叶荻直接瘦了五斤！
看着叶荻变空荡的衣服，王姐心疼的直说，“荻啊，你可要多吃饭，多吃肉啊！”
隔天下班的时候，王姐提溜着一大包好吃的猛塞进叶荻的怀里并豪气的说，“拿回去吃！”
叶荻想推脱但看王姐的态度也就收下了。
十天后，叶荻如约见到了大爷，叶荻拿着画好的成品给大爷看。
大爷边看边说，“你的画线条简练明快，颜色使用大胆，冷色调清奇。画有大家风范，我很喜欢。”
得到这么高的评价，叶荻有些受宠若惊。
“你还在上学吗？”
“不上两年了多了……”叶荻老实回答
“你很喜欢画画？”
叶荻想了想，点点头。
“如果给你一次上大学的机会你上吗？”
“大爷，您是在开玩笑吗？”
大爷的两次让叶荻作画，叶荻知道大爷对自已的画是有想法的，但说到上大学叶荻有些不相信。
“我是南江美术学院的教授，如果你感兴趣，明年五月份学校自主招生，你来找我只要文化课达标，学校就录取你。”
南江美术学院的教授？叶荻不由得开始打量眼前的大爷，大爷衣着朴实无华，戴着灰色边框的眼镜，周身的书卷气息。
“大爷，我没做梦吧！”
“丫头好好努力，明年五月份我在南江等你。”说完大爷倒背着手消失在了人群里。
叶荻觉得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不太真实，就顺手狠狠掐了自已一把。
“啊，太疼了！”叶荻大声喊叫了出来，引来路人的一阵阵侧目。
叶荻很开心，回去就把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了李奶奶，李奶奶笑说，“我没看错你，是个有出息的。”
“奶奶，那你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是个潜力股啊？”
“那是当然！明天你下班了，晚上我们庆祝一下，让你尝尝奶奶的手艺。”
下午下班之后，叶荻早早跑回来给李奶奶打下手，剥蒜，摘菜，洗菜，两人边干边聊天。
等菜都上桌以后，菜的香气诱惑的叶荻直流口水。
有香甜可口的菠萝桂花鸡肉球，鲜香的红油鸡丝笋片，红烧茄子，炸耦合，松鼠桂鱼，老鸭汤，东坡肉，文思豆腐，白灼菜心。菜量不多，都很精致。
叶荻看着一桌子的菜在心里叹服，李奶奶真不是一般的人。
“做呀，别傻站着。”李奶奶催促叶荻。
叶荻落座以后，想着看过的电视剧里面的一些画面，倒了一碗白水敬向李奶奶，“奶奶，在画画上若是没有您的指导，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境遇，我以水代酒感谢您。”
叶荻稚嫩的行为惹得李奶奶捂嘴大笑，“孩子，快别这样，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这老成的动作不适合你，你心里的谢意我领了。”李奶奶开始往叶荻碗里夹菜，“这些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你尝尝好吃就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嗯……太好吃了，奶奶那我可放开了吃了？”
李奶奶高兴的点点头。
叶荻东一筷子西一嘴，吃的不亦乐乎，不到四十分钟，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叶荻还接连打了几个饱嗝。这是叶荻有生以来吃的最痛快的一次饭。
……
叶荻除了上班没再去夜市卖画，剩下的时间叶荻一心用来备考，她想多多提升自已，以便在生存面前有富余的选择，不然一个人太难了。
周六，南江师范大学。
叶荻和月月约定早上九点在学校门口见面。
月月早就在学校门口等着叶荻了，因为冬天早上公交车堵车，叶荻九点半才到。
叶荻没看见月月人，准备给月月打电话。电话还没打出去，就见一个梳着高马尾，穿黄色羽绒服的高挑女孩子向叶荻招手大喊，“叶荻！”
人到了跟前，叶荻细看才发现是月月，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抱在一起分外亲热。
月月细看叶荻，“叶荻，你变瘦了，也黑了。”
叶荻嘿嘿直笑，“月月，你是更漂亮了。”
“贫嘴！”月月拉起叶荻的手向校内走去，“走，去我们宿舍，外面太冷了，给我说说你这一段时间的经历。”
冬天学校内的景色一片萧条，走在通向宿舍的路上，叶荻看着三三两两的大学生结伴同行，感受着学校自由学习的氛围。
叶荻不由得憧憬起了自已的大学生活。
到了宿舍，叶荻把这段时间怎么租到房子，怎么到夜市卖画遇到南江美术学院的教授一一告诉了月月。
月月的表情随着叶荻的叙说而起伏变化，最后月月总结，“叶荻，你太强了！”
最后知道叶荻有上大学的机会，月月很为叶荻高兴，并自告奋勇每个周六日帮叶荻补课。
“你知道叶竹上哪所大学吗？”月月有些想八卦的心理。
叶荻看向月月一脸的茫然。
“和我在同一个学校！”
她不是有昱哥哥帮她补课吗，她的目标一直是南江大学。
看出叶荻的想法，月月继续说，“但她差几分与南江大学失之交臂。最后选择了上师范！”
“以叶竹的心气儿肯定很难受。”叶荻不由得想起了过往的心酸。
“月月，我是抱养的。”叶荻的声音很平静的响起。
“你怎么知道的？”月月满脸的惊讶。
“爷爷托人告诉我的。”
“怪不得你妈对你很冷漠，这样就说通了！”想起叶荻在叶家的过往，月月由惊讶慢慢转变为了理解。
“你打算怎么样？”
“走一步看一步吧！”叶荻叹了口气。
“昱哥哥最近怎么样？”
“一年前被南江大学聘为教授，据说是历届最年轻的。”月月如实说，“他还向我打听你了，你不让我说，我没说。”
这时天空暗了下来，不久熙熙攘攘的雪花从天而降，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