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妖飞到梦娇郎身边后伸头闻了闻,跟着惊叹道:“呀呀呀,好香好美的气,你的肉一定很好吃,给我吃一口好不好?”
梦娇郎瞧着鹫妖的大嘴心想,这要是被啄一口,那还不是个大窟窿呀!
她一念罢便摇摇手,“大鸟儿,你别说笑,我可架不住你一口!”
“哈哈哈,我只是吓吓你,哪会舍得真吃你。你的气比灵气还好,定能帮我获得新身,你随我走好不好?”
“不好!”一个忽然响起的声音很干脆,很霸道。
梦娇郎循声望去,见师兄不知何时到了身后。
天青吼道:“蠢东西,你爬这么高就不怕吗?”
梦娇郎摇摇头,“不呀,两边有扶手,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是吧,那你就给它咬一口好了!”
梦娇郎连连摇手,“不行,不行,它嘴太大了,咬不得!”
鹫妖恶狠狠地盯着天青道:“你少管闲事,滚开!”
“滚开的是你!”
天青说完就把师弟吸起给放到了自已后方,并叫他蹲下抓紧花藤。
一场恶仗将要开始,在这高空上打对他们不利,但他别无选择。
鹫妖见天青不听便挥动一翅横扫,随之腾起的气流如狂风呼啸,搅得花梯晃动不止。
天青身如高山,纹丝不动,建起巨盾成功挡下这一击。
鹫妖很意外,但不甘心就这样算了,随后挥动双翅同时出击。
这次气流更加猛烈,眼看花梯将要承受不住。
天青暗叹不好,急忙使出“遮天蔽日手”,一巴掌把鹫妖击飞出十几丈远。
鹫妖不敢再战,恨恨离去。
砰!
已支撑不住的花梯断为三截,在师兄弟上面的化作光气散去,在他们下面的却在疾速收缩下坠。
天青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坠落的师弟,紧跟着疾追下降的花梯,可惜晚了一步。
千丈高空,下坠势沉,耳畔的风声呼呼作响,但梦娇郎却无一点怕,有师兄在身边,他不信能摔死。
地面越来越近,一百丈——三十丈——五丈……
是时候出手了!
天青把师弟往上一抛,单掌朝地面猛击下。
呼!
国宝苑的大院内顿时气流激荡,被掌力覆盖的地面随之陷落,变成一个大坑。
天青借助反震力大大减缓了下坠势头,平安着陆后便伸手接住师弟,眼见大家瞧着他怀里,便慌得把师弟往下一丢,然后合眼平息翻涌的气血。
溪柔从廊下飘身到院内,朝儿子走去,每走一步,那凹陷的地面便随着往上升一尺,转眼即平整。
她走到儿子面前笑道:“我儿一身热血,不怕丢命,只怕丢人,可当着大家面装模作样,不是反叫大家疑心吗?”
噗!
天青架不住这话,一口鲜血压不住喷出来。
本想怨怪师兄的梦娇郎见状吓一跳,赶紧问可要紧。
天青不理,急急跑走。
梦树摇头晃脑,花落纷纷,仿佛在嘲笑他。
溪山红道:“姑母,梦娇郎真是个惹事精,他不守门规,私上梦树,带连表哥危险,该严厉惩治才是。”
溪柔点点头,连说该的,吩咐司察房暂且把人软禁起来,等掌门发落。
天青一觉睡到下午才醒,他知道师弟逃不了惩罚,但一声没问。
吃晚饭时,溪柔问儿子怎么处罚梦娇郎。
天青答,按门规判罚就是。
溪柔说司察房不好判,在等他的话。
天青便问母亲该怎样处置好。
溪柔觉得该罚去司净房磨磨性子。
天青连说这样好,今晚就去。
梦娇郎收到判罚后没有怨,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司净房建在谷内较为偏僻的地方,与主居隔得远。
所以,这里的人除了掌房在远处偷望过两回外,其他人都没见过梦娇郎。
此时,大家得知他到来便纷纷偷瞧,这一见不由叹传言果真不假。
掌房一副很热心的样子,问美无双明儿想干什么事。
梦娇郎想想说,他要去清心居收净桶。
啊!
掌房差点惊掉了下巴,怎么也没想到一个香喷喷的绝世天姿竟然要干这么脏的活。
次日,天刚发白,梦娇郎就被喊醒了。
准备妥当后,他随大家上了路。
收净桶的分好几队,有管前园的,有管后园的。
他所在的这队是专收后园主位居处的。
他本指望借此机会问候一声师兄,可哪想到是这么早。
他没见着师兄,但见着了两位姑姑,便拜托两人转达问候。
吃过早饭,大家开始刷起净桶——一个都没分给梦娇郎,叫他就在一旁陪着说话就好。
梦娇郎不肯,挽起袖子就干——哇,哇……
他很坚强,每到喉头又咽了回去。
他没吐出来,却把大家给惹吐了。
他虽然厌,但没有怕,依然坚持跟大家一起干。
大家听着他的说说笑笑,对着他的如花容颜,只觉有种从没有过的喜悦和干劲。
第二天一大早,梦娇郎被换了队,便问小领为什么要改。
小领就是小头目,他告诉美无双,换队是掌房的吩咐,并好心提醒,这里与主居那里不一样,该低头就低头,不要倔强。
当晚,梦娇郎见掌房又问他明儿想干什么,便反问掌房想干什么。
掌房不答离去。
次日,梦娇郎被小领告知,他一人要刷六十个净桶,不许别人帮。
他不服,可只能干。
他娇生惯养的不免干得慢,一直干到半下午才结束。
腰酸背痛的他连晚饭也不想吃,刚想洗洗睡,却见掌房来了。
他忍不住气,问掌房为什么欺负人,到底想打什么主意。
掌房冷冷笑,说这里本来就是惩罚罪人的,告到哪里他也不怕。
第二天,梦娇郎没有被派去收净桶,就专门刷,数量从六十变一百,并且,从今天起改睡库房看守净桶。
净桶也用看守?
本来不用,但现在用。
当午吃饭时,溪柔问儿子可打听过司净房的事。
天青摇摇头。
“我听讲哦,娇郎在那里很苦,每天要刷一百个净桶,边刷边哭,可怜巴巴的。”
“母亲,他粗野任性,不守门规,不尝尝苦又怎晓得做人?”
“儿呀,我是个心软的,本想明儿就叫他回来,可听你这一说吧我又不好意思,那就过一个月再说吧。”
“母亲,一个月是不是太……”
“你觉得太短那就加一个月嘛,刷刷净桶也确实要不了命,就随你好吧。”
噗!不大笑的天青居然失了笑。
溪柔对百合道:“看到没有,这孩子多心狠,要说他会输我是万万不信的。”
百合连连点头,“我也不信,这两天你看他吃饭多香,平时只吃两碗的,现在非要加半碗。”
呵,天青又忍不住轻笑了声。
“你看,我儿笑起来多好看,可惜,偏偏不爱姑娘。”
“母亲,我也无心男儿。”
“所以,你喜欢不男不女的对吧?”
这饭没法吃了,天青端起碗一溜烟地跑出了燕归居。
对面花树下有张长石凳,他便坐在这里吃起来,虽是半碗白饭,却有一树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