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娇郎见天葫衣服这么怪异便问怎回事,为什么摸不着。
天葫的衣鞋类似云彩哦,哪里摸得着。
梦娇郎越发好奇,叫小姑娘脱下来给他穿一下。
不行,天葫能隐藏这身衣裳,但没法子脱下来。
随后,当天葫得知美无双是个男儿时不由惊疑,便伸手在胸口按了按,“姐姐,你虽然没长小鼓,但肉和我一样软,我不信,让我再瞧个明白。”
梦娇郎赶紧拦住,暗笑这个小姑娘比他还胆大。
他随后终于把小姑娘是谁生的给问清了,因此越发气师兄,哼,还瞒着我,有什么好瞒的?
当晚,天葫睡在了厢房。
梦娇郎还是和媚花睡的,见她搂着自已默默无声,老老实实,不由怜,便又劝慰起来。
媚花一听,泪水又嗖嗖往下掉。
梦娇郎劝呀,劝呀,不知不觉把自已劝睡着了。
媚花睡不着,心里有个念头起起伏伏,忽强忽弱。
她犹豫好一时终还是贪心占据了上风,她悄悄起身给门内督教写下留言,随后收拾完行囊便控起美无双,给他穿上衣鞋。
到准备妥当,她便抱上悄然离去,可刚到大门外只见一道光在身前落了。
天葫道:“他傻,我可不傻,我就猜你放不下。”
媚花深深地亲吻了一口怀中人后便把他丢给了小姑娘,哭道:“我就是舍不得,舍不得,不死心不休。我的郎,我喜你,真真喜,真真喜……”
她说罢便把身化为光烟,在黑暗中徐徐升空,半黑半白,渐渐淡去。
“姐姐,姐姐,可惜你终究没做回好人……”梦娇郎喃喃语,只觉心内百感交集。
媚花留言细致,把诸事交代得清清楚楚——指定督教接任掌门。
督教相当于副掌门,他心知媚花一死,那些被欺的大小门派定会前来报复,要是处置不好,定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所以,这个掌门他不能接。
梦娇郎便说他不接谁接。
督教伸手朝美无双一指,“你接!只有你才能化解怨恨,化解干戈,拯救非仙门。”
梦娇郎连连摇手,“不行,不行,我又没什么本事。”
“你有,你的美就是谁也比不过的本事。小郎,我只是请你挂个名,等把事了了,你照回天姿门。”
行吧,梦娇郎应了。
回到居处,天葫把自已变成了三四岁的样子,和师叔同了床。
梦娇郎心里乱,时不时咂下嘴。
天葫笑道:“你真怪,人家抢了你,你竟然还心疼她。”
梦娇郎便把媚花往事细细讲了,说他不是怜现在的媚花,而是怜以前的媚花。
“我娘老是跟我说人心复杂,在外时一定要提防。以前,我还不觉得,后来才晓得是不假,所以我总是变成小鸟儿游玩,好省些麻烦。可就算这样吧,还是有麻烦,遇到好几次被弹弓打。”
“那你吃虫子吗?”
“傻话,我又不是真鸟儿,吃什么虫子!我倒是偷吃过人家的食物,你别跟我娘说啊,不然要挨骂的。”
“他对你也凶吗?”
“凶哦,他老是叫我不要到处跑,可我总是偷偷跑,每次回来都会挨顿臭骂。”
两个都很有趣,说了好一时方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督教召集了所有门人,把媚花的死讲了——谎言她因情深而悔悟,却又难以割舍,所以选择了一死了之。
众人听完无不震惊,霎时呜呜声不绝于耳。
他们哭,不单单是因伤感,也因对来日的焦虑。
“各位,门主一死,以前被欺的各门各派定要前来撒气,就算我们砸锅卖铁把钱如数退还,只怕也难化解旧怨。我能力有限,不堪重任,只好恳求娇郎接手门主,你们可有异议?”
大家当然没有。
梦娇郎见大家支持,便宣布她不在时由督教代理掌门,全权处置所有事务,无须上报。
督教有头脑,认为以后没了各家月礼,光靠一个茶园难以养活一门人。
所以,他决定开源节流——开源,办牧场;节流,削减不必要的开支。
大家一致赞同。
几天后,十月的第一天来到。
西南各家各门又如期来送月礼——他们还不晓得媚花已死。
督教迎接了众人,引入大厅落座,把媚花死去的事讲了——依然用了谎言。
各家听罢没有群情汹涌,而是一片无声。
督教没有太奇怪,他知道一个称霸西南修梦界的人突然这样死去,叫人难免感慨。
“各位,非仙门从今往后不再称霸,各家月礼也从此不再收。各位,以前对不住的地方,还望大家谅解。”
一家率先开了口,问以前收的怎么办。
其他家随之激动起来,骂骂咧咧。
媚花死了,四大院主也没了,现在的非仙门已今非昔比,他们可不再怕。
“各位息怒,,要想足数退还确实已难,就退个半数吧,剩下的就当各位做了善事,可好?”
不好!
大家骂得越发厉害,说敢少一个铜币就踏平非仙门。
督教依然冷静,笑道:“各位,你们就不好奇新任掌门是谁吗?”
大家一愣,是哦,督教没做掌门,那是谁做了?
这时,梦娇郎走入大厅,朝众人一拜,“各位叔伯,是我接任了掌门。”
大家一见顿时没了脾气,个个抢着祝贺。
“各位叔伯,督教说得没错,想足数退还已难……”
大家争先恐后地连连摇手说算了。
“各位叔伯,你们要是看在天姿门面上不要的,那我不答应。你们要是看在我面上不要的,那我就请大家吃一杯酒表达谢意。”
大家急问几时开饭。
大家急着想吃酒,那就早些开席吧,不到中午,酒菜就上了桌。
梦娇郎给大家一个个敬酒,敬一个说一句多谢。
他没有浅浅吃,所以不多时就吃醉了,惹得面如红霞飞,笑似桃花飘。
他醉了,但没退席,就靠在椅子上睡去。
大家一边看着他酣睡,一边往嘴里灌酒,没一个再吃菜,什么叫秀色可餐,他们今儿算是知道了。
大家临走时,问督教何时来拿钱。
督教一愣,“各位,不是说不要了吗?”
众人嘿嘿笑,说他们只是不要那一半。
督教咂了咂嘴,“各位,我家掌门以为你们是全不要了呀,这不是叫她空欢喜一场吗?”
众人想想也是,那就接着吃两顿吧。
晚上,梦娇郎继续陪大家吃。
天葫忍不住上了桌,谎言自已是奉掌门之命特意来看望梦娇郎的。
大家很客气,纷纷敬酒。
天葫酒量大,一个人就把大家给喝得东倒西歪。
第二天上午,非仙门上下列队送别各家,道谢声此起彼伏。
这一刻,各家忽觉心里有那么一点热,眼内有那么一点潮,什么恨呀,钱呀,好像变得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