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天青便画好了两幅,一幅是花好月圆图,一幅是鸳鸯戏水图,都是照梦树上午变得景画的。
在楼下闲坐的芳尚见喊,便随美无双上楼来瞧,这一瞧顿惊得目瞪口呆——哎呀呀,好画,好画!
梦娇郎也是惊得不行,这是师兄画的?
“兄弟可还满意?”
芳尚连连点头表示极为满意。
天青对鸳鸯戏水图轻吹出一口气,画景随着这一吹居然活了,碧水荡漾,鸳鸯游动。
呀呀呀,好神奇!芳尚和美无双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天青随后又对琴案上摆着的花好月圆图也吹出一口气——画景也活了,月儿发光,花儿摇曳。
芳尚小心问:“大哥,我收了不会有危险吧?”
“兄弟,所以千万莫要对外张扬,不然,你家可能会遭贼,我家嘛更有可能。”
“大哥,我保证不对外提一个字。大哥,我觉着这幅花好月圆要更美一些,你说呢?”
天青不说,他不认。
待芳家人走后,梦娇郎便求师兄也给他画一幅。
天青气道:“想得美!芳家兄弟是我救命恩人,是我未来的妹夫,我把珠子送他怎就不成?你当面反对,致人尴尬,有脑子没有!”
“师兄,你问也不问我一声便转送人就是不该。”
“好好好,我不该。现在请你收回去好吧,我不要。”
“你不要,我砸了它!”
梦娇郎说砸就砸,从锦盒内抓起就朝地板砸去。
珠儿眼见要落地时忽又飞回了锦盒。
“我叫你耍性子!”天青拿住师弟一顿打。
梦娇郎哇的一声哭了,“我好心送你,你却送人,还说我耍性子,横竖都是你有理,反正都是我有错,呜呜……”
桔梗、紫萝、蔷薇听见哭声便急急上了楼。
梦娇郎请几人评理。
二位姑姑就说天青不对,要送也该送她们两个才是。
蔷薇把美无双给拖走了。
回到卧房,梦娇郎便往床上一倒,在喃喃抱怨中睡着。
第二天,他气没消,本不想理师兄,却又忍不住想见,便坐在窗口望着正屋,忽听桔梗姑姑在楼上喊:“娇郎,掌门喊你来束发。”
他一听便飞一般跑了过去,见到师兄便冷言道:“哼,对我胡乱发脾气,也好意思喊我束发,我就不给你束!”
天青有苦难言,哪里是他叫的哟。
梦娇郎握住师兄头发扯了两把,“我叫你心狠,我把你头发给扯光,让你变成一个大秃头,咯咯咯……”
他一肚子气,可转眼就把自已给说笑了。
两位姑姑见状不由暗叹这个娃娃真是好性情,谁要得了,定会一辈子都是乐。
近午时,梦娇郎从岛上归来,见屋内放着一身很好看的新衣,便问蔷薇怎回事。
蔷薇告知,这是掌门叫人给他做的,好去吃喜酒。
梦娇郎欢喜,吃罢午饭便换上一身,等师兄归来便跑过去问好不好看。
天青见两位姑姑在望,便说道:“你问我做什么,好看不好看关我什么事,我又不稀罕瞧你。”
“师兄你别狂,有你输的时候。”
梦娇郎很失望,回屋后把新衣脱下往床上一丢,闷闷睡了。
一晃,芳尚的婚期到了——五月初十。
平日里,天青穿得都很素淡,但今儿特意换了身大花袍,不过依然是贴身小袖。
像那种宽袍大袖的衣服,不论他也好,还是溪柔等人也好,都嫌麻烦不爱穿。
走时,他见师弟还穿着平常衣服便问怎不穿新衣。
梦娇郎冷脸答,不好看,懒得穿。
蔷薇笑说,哪里是不好看,只是没得某人夸,才怄气不穿的。
紫萝道:“娇郎,要是我,我就穿上新衣把掌门这身比下去。”
梦娇郎觉得也是,便一溜烟跑回屋换了。
花袍雅致,穿在他身宛如花枝招展,别说天青,就是一谷奇花异草也不敌他。
溪柔等人因坐车去国都,所以已先走了一步。
天青不想坐车,就带着师弟走。
出谷的路上,他没有急着奔行,只是正常走。
天姿谷四季如春,虽时值春尽,但谷内依旧繁花似锦,春意盎然。
师兄弟一身锦绣,并肩而行,与群花争艳,与山水争春。
“师兄,我这身新衣好看吗?”梦娇郎还是想师兄夸一句。
“师弟,你穿什么不好看,非要我说出来才好。”
梦娇郎满意地笑了,伸手要挽师兄。
天青皱眉躲开,“师弟,你不挽手就不会走路?像什么话!”
梦娇郎白了眼,“我高兴,我就挽,我就要你不自在,怕就认输。”
天青冷笑一声,“我不高兴,我就不给你挽,我就要气死你。”
扑哧!梦娇郎被说笑了,“师兄,你这张嘴和你的脸真不配。脸似白云清淡,可嘴就似芥末苦辣。”
“你不也一样,脸上天真烂漫,可心儿粗野任性,疯疯癫癫,说哭就哭,说闹就闹,一点也不像个人。”
“是是是,你像人,装模作样,虚伪至极,面上装心清,心里根本就不心清。”
天青无言以对,气得给了师弟一爆栗。
“说不过就打,好心清,真心清!”
梦娇郎也打,踢师兄屁股。
两人正闹着时,忽见一大叔跑来。
这人是个菜贩,也常给天姿门送菜,所以认识天青,一见便直言求助。
他家两头猪造反,拱开圈门跑了,找了一早上就找到一头大的,另一头小的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求助天姿掌门找猪?梦娇郎傻了眼,师兄会干吗?
会!
天青问清情况后便叫师弟随大叔走,自已刚要上天姿谷前山找时,忽听身后喊,回头一瞧,见水仙抱着一头小猪跑来。
大叔一瞧,哈,正是家里走丢的。
他想不通,好几里路,怎么跑进谷里了。
不奇怪,世上有很多事就是这么说不清。
天姿门有个内侍发现了这头猪便报了上去,桔梗怕农户着急,就叫水仙快送出谷问问是哪家走丢的。
水仙见大叔要接小猪便道:“大叔,我反正衣服已脏了,就让我送回去吧。再说了,三四十斤的,你抱着也吃力不是。”
天青动用梦术控起小猪,叫水仙回了。
他一直给送到了大叔家,见大叔妻面色不好便问可是不舒服,得告是肚子有些疼。
天青拿脉来诊,见是胃疾,便跑回家拿了几副药过来。
谷外人家遇病都是找天姿门瞧的,从不花一个钱。
天青今儿不仅要送亲,还要主婚。
他等时间到,便送乐美到了芳家。
他瞧着古板,可心里非常讨厌一些旧俗,所以主婚时,他给减了好多繁琐礼仪。
之后,他就带着师弟陪乐美说话,嘱咐她日后就当平常人家来过,莫要事事都较真,莫仗着地位高就任性,与人相处当以心换心。
梦娇郎切了声,“师兄你说倒是会说,可你以心换心了?我对你这么好,你还不是要打就打,要骂就骂。”
天青骂道:“我跟你换得着吗?你这么蠢笨,不打不骂,你长得大?”
乐美笑道:“我觉得师弟挺好的,天性自然,纯真活泼,跟他相处会很欢乐自在。”
天青暗叹一口气,心想这个傻师弟没个大人样,不然配妹妹倒也不错。
说到午时,他带着师弟来到前厅吃酒。
众男宾见他前来混坐无不意外。
午宴就七桌,前厅四桌,后厅三桌。
芳尚事先已得天青嘱咐,所以就没大操大办。
不然,今儿没个几十桌不行。
宴席开始后,梦娇郎照着师兄吩咐浅浅应对敬酒,但终究没架住人多热情,不觉醉了。
吃到半途,他下桌上了趟厕房,之后昏头昏脑失了方向,走到一处时眼前已模糊,只听热闹哄哄,以为是前厅,便唤师兄出来。
这里不是前厅,而是后厅,众女宾见他面如桃花,口中乱喊,心知是酒醉。
就在这时,天青寻来,便垂首对厅内道:“诸位尊客,我师弟醉了酒,误闯来此,还请见谅。”
众人纷纷起身连说不要紧。
天青随后便叫师弟随他走,却不想师弟的裤子忽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