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娇郎醒了,只见屋内烛火明亮,蔷薇在独坐观书。
他愣了片刻后才说道:“姐姐,你是真的吗?”
蔷薇惊喜地走到床前,连说是真的。
“姐姐,还能见到你真好!”
“是吗,那从下午到晚上怎不见你喊我一声呢?就知道喊师兄,师兄。”
“姐姐,我是靠着师兄走出来的。对了,我在魔境里看到了一个亮闪闪的师兄,那是真的吗?”
蔷薇点点头,告诉他,这个亮闪闪的掌门是幻体,叫神游。
梦娇郎精神不佳,吃了点东西后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梳洗罢便跑来找师兄,见刚起来,便激动地一头扑过去:“师兄,师兄,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天青居然没有躲。
他暗暗为师弟喝彩,靠自已走出魔境很不容易,有过这次经历,以后也就不怕了。
“师兄,我是靠想你才走出来的,很怪,每每遇到难关一想你就能过。对了,有个迷心怪说你是故意让我走最难路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天青陷入了沉思,想不通师弟心里为什么会有他离去的轨迹。
“你们看看,师兄弟处得多好呀!”这是溪柔的声音。
天青慌得转眼瞧去,见母亲等人正笑呵呵站在门口。
“母亲,师弟脱离了魔境,我……”
“儿呀,你心清,大家都晓得,没谁多想。娇郎,你师兄昨晚没吃,快给他梳洗吧,不好饿着。”
溪柔等人随后也不走,就看着美无双给天青束发。
“师兄,昨儿你一路对我好着不得了,我冷时,你暖我;我热时,你凉我;我遇到断崖,你躺下给我当桥;我遇到蜜蜂,你为我引开……”
天青闭着眼,面无表情。
溪柔笑着插话道:“你们听听,我儿是多么热心。”
百合等人连连点头称是。
“师兄,昨儿我不管怎么搂你,你都不拒……”
天青急忙打断道:“师弟,那是你的幻想,不是真的我,休要再说。”
“师兄,迷心怪扮你想诱我,说你喜欢我,还要亲我……”
天青吼道:“当着大家面疯言疯语,可还要脸皮!”
溪柔道:“也是,我们走吧,这样我儿也就不怕了。”
“母亲别走,我没什么好怕的,他不要脸关我什么事。”
“我儿了不起,这委实是你,换了他人是万万架不住的。娇郎,你可被欺着了?”
梦娇郎摇摇头,“我见迷心怪这么厚脸皮就知道不是师兄。”
溪柔笑道:“哦,那你还不傻。你师兄可不是假人,哪怕你再无皮……不,哪怕你再迷人,他也不会显形的。”
“师母,我不信,我一定会赢,一定会!”
哼,哼,天青冷笑连连。
溪柔不再听,笑着离去。
天青待发束好就把师弟一顿打,叫你无皮,叫你说疯话!
日子一天天过着,梦娇郎的修梦也在一天天长进。
这天。他终于成功捕获了一个金梦气。
哈哈,他欢天喜地跟师兄讲了。
天青很高兴,鼓励师弟再接再厉,早日练过入门。
一晃到了四月下旬。
这日下午,梦娇郎在岛上修完梦忽动了玩水的兴致,便不管不顾地下湖玩起来。
玩着,玩着,他忽发现湖底有棵小树结了个晶莹剔透的果子。
他好奇地游到水底把果子摘了,这才发现不是果子,而是一个珠子。
很巧,溪山红偏偏就撞见了师弟在玩水,她又羞又气,急急跑来燕归居跟姑母讲了。
溪柔听罢并未大惊小怪,“山红,你是个姑娘,这事当装作不知,该怎么处罚,自有你表哥决断。”
“姑母,表哥被迷了心,估计只是骂一顿了事,不如姑母做主把这个无皮无脸的给赶走。”
溪柔不回应,转话道:“山红,我听讲,家里有些胆大的在晚上也偷下过湖,你可不能学。”
溪山红暗自心惊,不晓得姑母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她无颜再说,羞愧辞去。
溪柔随后叫来娇雪小声交代了几句。
天青接到娇雪禀报后便急急赶来岛上,见师弟已上了岸。
“师弟,你下水玩了是不是?”
“是呀,师兄躲在哪看的?”
天青火冒三丈,“什么叫我躲哪看的,你以为我稀罕瞧?瞧在你老实的份上,且穿着里衣,我便从轻发落,只打二十鞭。”
“师兄,你瞧见有什么关系,就算了好吗?”
不好!天青变出一条光鞭就打,边打边训。
也不知打了多少下后,他歇了。
梦娇郎很诚实,说还差五下。
行吧,天青立刻补了十下。
梦娇郎不是很气,把握着的手在师兄面前晃了晃,叫猜猜手里是什么。
天青不理。
梦娇郎把手摊开,“师兄你看,是个好看的珠子。我在湖底发现的,就送你。”
天青见这珠子五彩斑斓,晶莹剔透,确实很美。
他没想到师弟挨了一顿打还会送礼,刚想拒绝忽又转念收下。
回到门内,他来到燕归居,把珠子递给母亲。
“母亲,娇郎下水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这颗珠子。他托我送给母亲,聊表孝心。”
溪柔接过珠子瞧了瞧,“你看,多好的孩子,害我们误会一场。不久便是乐美与芳家公子的喜日,不如把这宝贝送给他们吧。”
天青应了。
第二天上午,天青刚想作画时,忽得报芳母带着儿女前来送喜帖。
他很欢喜,亲自前来大门口接了,随后与母亲各陪了一边。
天青和师弟陪芳尚游完天姿谷后便引来国宝苑赏梦树。
溪柔和芳家母女先来了一步,正在廊下坐着说话。
梦娇郎跑到梦树前喊道:“梦树爷爷,今儿来了贵客,快快变个身欢迎欢迎。”
真傻,你叫它变就变?要是不变,不是尴尬吗?天青暗骂师弟糊涂,说道:“梦树通常是一日一变,在每日天白时分。”
他话音刚落,忽见天色一暗,梦树发生变化,霎时变成一个花好月圆态。
梦娇郎见梦树听话不由欢喜地蹦蹦跳跳,叫再变一个。
梦树又变,变成鸳鸯戏水态。
哎呀呀,芳家人瞧得目瞪口呆,暗叹好神奇。
天青趁机祝贺道:“梦树知心,我就借此妙寓祝芳兄弟鸳鸯比翼,也祝芳妹妹花好月圆。”
他怕芳母拘礼,便未多留,带芳尚来到清心居闲谈——午饭就在这吃的。
饭后,他把彩珠儿拿出赠芳尚。
梦娇郎不乐,一把夺下,“师兄,这是我送你的,你怎能送人?”
天青道:“兄弟,假如你是我,此时是不是很想打人?”
芳尚笑道:“不会!明明是自身的不对,又有什么理由发恼。大哥,我这人瞧着粗,其实内心喜爱高雅,只求大哥为我作一首诗,别无他求。”
天青两眼眨了半天后方才冒出一句:“兄弟,我不大会作诗,倒是会画几笔,成吗?”
芳尚连连点头,“当然成,但我不喜什么小鸡啄米、小鸭玩水或者猫胡子之类的。”
咳咳,天青连连摇手,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