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树忽一分为二,变成两个“花男”相对而立,一个一身白,一个一身红。
梦树形态通常是一日一变,时间都固定在每日天白时分,像这样变形是极其罕见的。
两个花人把身摇摇,花落纷纷。
那落花怪得很,只往师兄弟两个身上落,落到他们身上便消失无踪,仿佛钻入了身体里。
更怪的是,白花只往美无双身上掉,红花只往天青身上掉。
忽然,梦树又生变化——红花女变成了白花女,白花男变成了红花男。
落花也随之变向,白花转往天青身上落,红花则转往美无双身上落。
惊讶不已的梦娇郎有意走到师兄身边,却见花儿落向依然,一片也不乱。
忽然,梦树再变——白花女变成红黄白三色,红花男则变成红白两色。
这次,落花不再专对哪个掉,而是一起往两人身上落。
梦娇郎笑道:“师兄,梦树真有趣,这在表达什么呀?”
天青说不清,就像说不清这个师弟为什么生得这般怪一样。
他随后见梦树恢复了原态,便带着师弟离开了国宝苑。
在后跟随的梦娇郎觉得师兄走路怪好看的,就似云儿飘。
他背手照着学,然后就把自已给学笑了。
走到一处,他见一株大花树的花朵很好看,便叫师兄摘一朵给他戴。
天青把眼一瞪,“一个男儿戴什么花,快些走!”
“师兄,你真讨厌,人家抢着讨我好,你却……”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就算你美绝天下我也不稀罕!”
“切,师兄你别装,我就不信你这话。你敢和我赌吗,谁输谁做狗!”
“我有什么不敢的,赌就赌!”
天青应了后又觉可笑,和一个男儿赌什么动心不动心?只是已答应,再反悔也不好意思。
清心居是他的住处,有一栋正楼和几间散屋,清雅别致。
他带师弟入了二楼书房,落座后便讲起修梦,还没讲两句忽惊道:“你还搽了香?”
天姿门就是一个大园林,花草遍地,四季不绝,说空气都是香的也不夸张。
所以先前在外时,天青并未察觉到师弟身上有香气。
“师兄,这香不是我搽的,它是我天生的体香,你闻闻。”
梦娇郎说完便把手一伸,他想送给鼻子闻,不想送到了嘴上。
“胡闹!”天青羞得淡面泛红,跳起来就是一爆栗。
“师兄,你打人做什么,你又不是姑娘,有什么金贵的?”
“打赌归打赌,少跟我动手动脚的!”
“那你动我头发怎么说,算不算动手动脚?”
“你又不是姑娘,有什么金贵的?”
噗!梦娇郎忍不住一笑,“师兄不要脸,学人家说话。”
天青翻了翻眼,竟无言以对。
所谓修梦就是修习梦术,入门要学的就是发现梦气、捕捉梦气以及掌握初步运用。
要想发现梦气,就得先练入梦,只有入梦后才能发现梦气。
梦娇郎觉得这个简单,他最爱做梦了。
不,这不是寻常的做梦。
入梦,是指在非睡的状态下开启的超现实梦境。
天青讲完便叫师弟拿上入门手册回去练,有什么不懂的就请教蔷薇。
梦娇郎回去后就照师兄讲的来练入梦,可还没练一时就觉犯困,只好歇了出外玩,七走八走的就来到了妙人岛。
此岛位于谷内的掌湖上,其形宛如一个似睡非睡撑头半卧的锦绣少年在仰望长空——五彩花山似妙郎,飞来半卧掌湖上。痴心自在白云意,怎奈凡绳锁住他。
若说天姿谷是人间仙境,那妙人岛便是仙境中的仙境。
他沿着彩虹石桥上了岛,不想风云突变,遇上大雨,只好在一棵树下暂避。
电闪雷鸣,风吹雨打,大树护不了他周全。
就在他愁眉时,忽见一团光从远处疾速行来,眨眼便经过他身边。
他猜是师兄,便急急呼喊,见那团光划了道弧线折返回来——没错,是师兄。
天青扩展护盾罩住师弟,携着飞速行去。
梦娇郎只见两边景物嗖嗖后退,瞧得眼花头晕,便不自禁地挽住师兄手。
天青为了求近便不走桥,直接越湖上岸——就似一颗流星瞬间划过明月一般。
到了拾花楼,他才劈头盖脸骂起来:“挽我手臂做什么,可晓得丑!你以为使这下流手段我就能被迷惑?不能!”
他骂完就跑了。
梦娇郎气得直跺脚,“谁下流,谁稀罕挽你手,我只是头晕罢了!傲气什么,有你服软做狗时……”
蔷薇笑着捶了他一下,“你少胡言乱语,一不留神就不见了人影,去去去,滚回屋练入门去!”
梦娇郎就不,坐在二楼廊下赏起雨,不觉想起父母。
千山万水也阻隔不断他思念的眼,他望见了父亲,望见了母亲,还望见了奇美的梦山和淳朴的乡亲……
他的泪晶莹如晨露,一颗一颗往下掉,变成小溪朝西边流。
他的身变成小鱼儿,随着溪水往家乡游。
他默默思想一时后方才上床练起来,很快就浑然忘我入了梦——呼,呼……
次日天好。
梦娇郎无事又上了妙人岛,在一处遇见师兄正合眼静坐在一棵花树下,周身围绕着五彩光气,那落花很怪,浮在空中竟不下落。
他暗叹有趣,便近前摸那落花,可刚一触及就被一股大力给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