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傅晏辞的手机响了。
一接通,就是赵管家刻意压抑着惊慌的声音传来。
“傅爷,您的保险柜不见了。”
傅晏辞的保险柜放了他最宝贵的东西,又是自已家里不见的。
这种话的荒谬程度,就像在说赵管家是个女的。
傅晏辞嗓音不悦,“你又喝假酒了?”
赵管家今年60岁,一身缺点但却深受傅晏辞的父亲重用。
他爱八卦、爱听墙角;性格一惊一乍又马马虎虎;酷爱爱喝酒,喝醉了就会坐在别墅的屋顶哭,哭他一辈子打光棍,好孤单寂寞冷。
人人都说这样的赵管家不配待在夏园,傅晏辞百般嫌弃他却从没动过让他走的心思。
今天这通电话要是换个人打来,傅晏辞都会把人宰了。
赵管家铿锵有力地回:“千真万确,傅爷啊,您的保险柜真被偷了。”
傅晏辞压着俊眉,沉声问:“人找到了吗?”
赵管家:“怀疑对象的鲁山,也就是老宅老妖婆表弟的孙子的朋友的朋友的哥哥。”
这层层绕绕的关系听起来就让傅晏辞烦躁,他把电话挂断,扔在了一边。
黎漾见到他的眉宇间都是不悦,轻声问:“怎么了?”
傅晏辞换上一张温柔的脸,声线温和,“我送你回去后,出去一趟。”
“好。”黎漾从不过问他要去哪里,他作为傅家的家主,工作非常的忙。
把黎漾送到夏园,傅晏辞都没有下车,只亲吻了她的额头,就让司机把车重新开走了。
黎漾来到客厅,就见到赵管家急得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叨着“完蛋了完蛋了”。
“赵管家,怎么了?”黎漾问。
赵管家换上一张慈祥的笑,“少夫人回来了?我这就人准备燕窝粥。”
“我吃不下,先别弄了。我看你挺着急的,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黎漾关切地问。
赵管家睁眼说瞎话,“没事没事,今天天气很好,少夫人去花园走走吧。”
赵管家知道傅爷把黎漾看成眼珠子,这种事情跟她说不是给她添堵吗?
那傅爷肯定会比丢了保险柜更愤怒的。
黎漾见他不说,也不再过问,朝着花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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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老宅。
傅晏辞的车停在朱红色的大门前。
车门拉开,气质冷傲的男人长腿迈出,沉稳地塌在了地上。
他迈步朝里走,一路上佣人们都弯腰鞠躬问好。
路过花园小径,有佣人小跑着想去给老妖婆报信。
傅晏辞一抬脚猛然踹过去,报信的人被踢飞到了一旁,捂着胸口却不敢说一句疼。
见到有人被踹飞,再也没人敢找死去报信。
傅晏辞来到主院大门口,木门紧闭。
都不等佣人去开门,他一脚就把门踹开。
一百年来没修缮过的木门,瞬间被踢破,木屑四溅。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其中一个佣人撤退着往后跑,躲进大树后拨出去一个电话,“赵管家,不好了!”
傅晏辞一路畅通无阻,直奔老妖婆的客厅。
本来正在摇椅上小憩的老夫人,感受到了不对劲儿,立马睁开眼睛。
当她看到站在眼前的傅晏辞,只觉得看到了一只蓄势待发要咬死她的猛虎。
她登时吓得脸色铁青,扯着嗓子大喊:“老头子,老头子!”
傅晏辞见到她如临大敌的怂样,冷哼了一声。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弹簧刀,捏着它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翻转戏玩。
“乔淑芬,怕吗?”傅晏辞的声音冷冰冰的,眉宇间尽是戏谑之色。
乔淑芬身体发颤,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已的双腿像是灌铅了一般,“你别过来,这是老宅,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我高兴就让你在老宅住着,不高兴我让你去地府住!”傅晏辞唇角斜斜的勾起,这如鬼魅一般的笑,让乔淑芬头皮发麻。
“我是你奶奶,你敢?”一把年纪又见过大风大浪的老人,惊吓到声音发颤。
明枪暗箭她都不怕,只要对方是个正常人。
可眼前的傅晏辞,他是疯批啊!
他的行为作风没有世俗的准则,他爽了就是标准!
他不怕下地狱,因为他本身就来自地狱。
他身强体壮又从小打拳,自已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妇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乔淑芬越来越害怕,浑身抖如筛糠。
“那就来试试!”傅晏辞一步步地朝前走,走到乔淑芬跟前时忽然打开了弹簧刀。
锋利的刀锋寒光乍现,像是吐着信子的银蛇。
“住手!”一个浑浊粗暴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傅晏辞转头,就看到了如老黄牛一样喘着粗气的老爷子。
见到丈夫来了,乔淑芬的脸才恢复了些许血色。她也有力气朝着身后挪了挪,拉开和恶魔的距离。
傅晏辞喉间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又来英雄救美了?”
老宅管家推着老爷子来到老夫人跟前,把她挡在了身后。
老爷子咬着牙根道:“这是老宅,你用刀抵着你奶奶,像什么话?傅家就没你这种不孝子孙!”
傅晏辞对这种老调重弹的话,完全没了耐心。
他长腿一迈,抬起刀狠狠往下刺。
老爷子和管家都吓得发不出声音,却见到刀尖插在了老爷子的薄毯上。
只偏差半公分,他的大腿就被刺中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老爷子顿时尿失禁了。
尿液“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滴,落在了地上。
从未有过的屈辱感,让老爷子发出一阵悲鸣声。
傅晏辞漆黑如千年寒潭的眸子里,都是狠劲儿。他唇角半勾,一抹诡谲的笑容浮在他的冷沉的脸上。
“傅、傅晏辞,你怎么敢?那是你亲爷爷啊!疯子,你真是个疯子!”乔淑芬颤抖着手指,指向了出笼的猛虎。
傅晏辞大手从老爷子的肩膀处越过,一把捏住了乔淑芬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她立马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声。
“老伴儿,老伴儿……”老爷子焦急地喊了起来。
傅晏辞又朝着乔淑芬迈进一步,他的五指张开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傅晏辞狠戾的声音响起,“想死直接说,还这么迂回的找人偷我的保险柜。”
老爷子看到傅晏辞眸色猩红,脖子青筋暴起,直到他已经完全失控了。
他生怕乔淑芬真被这活阎王掐死,便用极低的声音劝:“老婆子,这么大个保险柜里面就两本结婚证,咱们还给他吧,章院长的资料没在里面。”
老夫人知道保险柜不能交出去,一旦交出去就坐实自已指使人偷盗家主的东西。
那她还怎么在傅家立足?还怎么把家主之位抢回来给自已的大儿子?
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乔淑芬死不承认,“我没有偷。”
傅晏辞双眼一眯,周身的寒气瞬间爆发。
他倏然收紧手指,乔淑芬顿时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