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花园中,两人皆沉默了下来。
玄机子幽幽的叹息一声,望着男子的眼神夹杂着淡淡的疼惜,开口的声音不免柔和了几分,“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有些事过犹不及。”
“就算你掌握了其中的证据又如何,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能确保一击击中要害吗?就算能把那些人一网打尽,难保不确定那些人没有后手,你身边的这些人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玄机子沉声的问道。
每问一句谢淮烬的脸色便冷上一分,直至最后脸上带着阴郁之色。
谢淮烬明白玄老说的这些,目前以他的能力要对付谢临海背后的势力无异于以卵击石,可在看到那个女人留下的信息之后,心里有股迫切的冲动。
这一点舒适一点都不像平日里他的作风,也确实是他着急了。
玄机子伸手在谢淮烬的肩头轻抚,顿时一股清爽之感蔓延全身,谢淮烬诧异的看向玄机子,眼神中流露着一丝不解。
“果然如此,不然以你的心性不会如此。”玄机子凝着眉神情复杂的看着男人。
“不然以那丫头的天赋不难发现你的问题,却被你有意无意的糊弄了过去。”玄机子表情未明,眼神中带着几分晦暗。
“玄老,你的意思我是中了惑术,才导致这段时间的心绪不稳是吗?”谢淮烬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眼里氤氲着冷郁之色。
果然啊,那个女人也是好算计,就算是失踪了也不让在他身上算计一回,说的倒是情深意切,不是自已的孩子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还真是讽刺,亏得他当初还有一丝的心痛。
“是也不是,想要化解其实也简单,但就看你愿不愿意。”玄机子坏坏一笑,望着男人的眼神满是揶揄。
“说吧,要怎么做才能化解。”谢淮烬无视玄老满脸的笑意,直视着其眼神,冷淡的问道。
“嘿嘿,很简单,你找那丫头,保证轻松的就可以化解,还能得到好东西。”玄机子的声音中充满了蛊惑,甚至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谢淮烬抿着唇,神情复杂的看着玄老,黑沉的眼眸中带着冷色。
可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男人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臭小子,想什么呢,你想的倒是美,那也得那丫头乐意。”玄机子瞥了一眼,就知道这小子一时之间想歪了去。
“还不是你老笑的那么猥琐,也不能怪我想差。”谢淮烬微微松了口气,说不上心里是失落还是庆幸,只感觉此刻心里空落落的。
“嗨你小子,自已想多了还怪老头子不成。”顿时玄机子双手叉腰,气哼哼的瞪着谢淮烬。
被这么一打岔,他沉闷的心顿时清快了不少。
“玄老,你所说之事我答应你,但我不能跟你回琼华山。”谢淮烬抬眼,一脸认真的注视着眼前老顽童似的玄老。
完全没有刚看到他的那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只有老顽童似的一老小孩。
闻言,玄机子收起一脸嬉笑的神色,走到一旁坐下后微微思索片刻,“这简单,每月的初一十五只要你能达到老头子我的要求,这一点就满足你。”
谢淮烬微微点头,这一点他还是可以保证的。
“好了,既然决定了,那就拜师吧。”玄机子坐起身,扬眉看着男子。
心里不禁暗想,能让那桀骜的人拜他为师,这一辈子他玄机子值了。
谢淮烬起身,正准备屈膝,却被玄机子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了起来,哂笑道:“不要那么严肃,弯腰表示就行。”
玄机子眼神莫测的看着天边的黑云,抹了把额间不存在的冷汗,抚了抚受到惊吓的心脏,连忙出声道。
该死的,简直吓死他了,不就是行个拜师礼嘛,要不要这么凶悍。
谢淮烬看着前一秒洋洋得意,下一秒脸色骤变的玄老,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听从了玄老的话。
谢淮烬微微弯腰,脸上带着诚挚的开口,“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随着谢淮烬的动作,环绕在天边的黑云渐渐的散去了。
玄机子得意的扬眉,神清气爽的抚了抚不存在的胡须,欣慰的点点头,“好了,接下来的事你安排好,稍后我会再来一趟。”
说着玄机子的身影渐渐隐去,只余些许微风在空中吹拂。
谢淮烬沉默的站了一会,起身离开了凉亭,转身往回走。
客厅内,季绾楹吃着粥,注视着门口的方向,在听到轻微的响动声后,站了起来,眼眸微眨的望了过去。
谢淮烬迎着那双清澈的眼眸,换鞋的动作一滞,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迎着女子晶莹的眼眸,缓缓的往内走去。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季绾楹看着男人若无其事的往楼上走去,小脸顿时冷了下来。
手中的粥碗被她搁置到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淮烬转身,看着女子冷然的神色,无奈的叹了口气,“那老头跟你说了。”
“不然呢,难道还任由你继续嚯嚯本公主好不容易修复好的身体。”季绾楹双手环胸,挑眉看着男人。
“那就在劳烦小公主一次,为在下劳力一回。”他轻笑两声,顺着女子的话语,玩笑的开口。
“哼,这还差不多。”季绾楹傲娇的一扬下巴,对男人的恭维很是受用。
径直走到男人身边,拉过男人的手,伸手搭了上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季绾楹眉宇渐渐的蹙了起来,感受着男人脉间那股似有若无的波动,脸色渐渐的难看了起来。
瞥了眼男人淡定的神色,季绾楹顿时心里冒出了一股无名火,继而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别墅内忙碌的佣人,忍着发火的冲动。
一把拉着男人起身,沉默不语的朝楼上走去。
谢淮烬清晰的感受到女子突然之间涌起的怒气,顿时识趣的不再开口询问,任由女子拉着他,随着女子摆布。
季绾楹拉着谢淮烬直接上了顶楼,空旷的天台上,晚风吹拂,夜色悄然的爬上了海平线。
只余西边的残阳在天际映衬着,为白日的喧嚣留下最后一抹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