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因为枪过于老旧的缘故,打完一梭子弹的Aks74U的枪管烫得实在是有些厉害,火辣辣地烧着手,快要把手皮给灼出泡了,但那时的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量,居然忍住了灼烧的疼痛,没有松手。
稍微喘了口气之后,我的手颤颤巍巍地顶掉旧弹匣,换上一个全新的弹匣。
坠机时造成的伤口令我十分痛苦,我咬着牙,忍着痛苦,将枪口抬高半分,找准时机,屏住呼吸,举枪瞄准了一个躲在车子后面抬着Ak扫射的黑人,快速地探头点射,再躲回掩体后面。
“啪!”
“啪、啪!”
三声枪响之后,三个穿着迷彩服的黑人满面痛苦地嚎叫了起来。
我刚才分明是瞄准的头,只不过其中有两枪打偏了。一枪打在了其中一个黑人的脖子上,另一枪正中其中一人的耳朵,还是因为手的痛觉一直在持续发作。
冷静下来,我才觉得我的行为很震撼。
从叛军身上抢过枪械并不是我提前计划的,只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下意识做出的还击动作,我也没有使用可以发射实弹的卡拉什尼科夫和P226练习射击的经验。
只是平时对军械热武器较为感兴趣,热衷于玩真人射击,偶尔会用可以发射水弹的AK和手枪练习射击。
我想不到我的准头竟能这么好,就算手部已经受伤,我也能放倒正在输出火力的黑人叛军,尤其是方才扫射中放倒一大片人的时候,那叫一个绝。
我在军事技能上展现的天赋显然把我身旁的几个佣兵吓了一跳,他们看我的眼神似乎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竟然有一种看战友的感觉,而阿和倒是觉得事情在预料之中,她浅浅地扫了一眼手臂上的伤,是那样淡然自若地笑着。
大部分傻站着的叛军都被清扫干净了,现在,还在战斗的只有少部分狡猾的。
我看见一个黑人从作为掩体的车后冒出了枪口,这个黑人十分精明,他并没有像别的队友那样站在原地交替放枪,而是把大半个身体都藏在车子后面,只露出黑洞洞的枪口朝外射击。
本来我想瞄准他的脚,但是他的腿藏得很好,不暴露,我不能通过先击中肢体再击中致命部位的方法干掉他,他人缩在车后,对着我们的位置盲扫。
意识到有人盯上了他,他没有把头探出来,只敢对着大致的方位瞎放枪,好在,这种盲目地射击对躲在木房子后面的我并没有多大的威胁,对作战经验丰富的阿和一众佣兵更是造不成一点伤害。
见对方死活不肯露头,身旁的阿和有些乐地看了我一眼,她伤臂稳稳地端住10英寸枪口的HK416,未受伤的右手从弹挂中拔出一颗手雷,没有拉栓就直接朝着车后扔了过去。
手雷精准地砸在了黑人们的脚下,刚落地,车后的黑人们果然炸开了锅,纷纷开始叽叽喳喳地乱叫,一窝蜂地从掩体后面跑了出来,就在他们逃离掩体露出脚的一刹那,阿和抬起了枪口,一只手压着枪,迅速连射。
“砰砰!!”、“砰砰!!!”
那些叛军先是腿部中弹,被撂倒在地,然后每个人的脑袋都炸开了花。
一瞬间,就全部变成了尸体!
我刹那间明白了阿和的战术,这颗手雷只是一颗仿真模型雷,仿的是外观类似棒球的T13微型手榴弹,它不会爆炸,目的只在于引起敌军的恐慌,为的就是让这些敌军自乱阵脚,把他们全部从车子后面引出来。
毕竟,面对这种程度的杂鱼,还轮不到雇佣兵用高价的真手雷去解决他们。
现在,仅仅剩下了三个没上当的黑人士兵,手忙脚乱地对着阿和几人的方位开着枪,很可惜,两声狙击枪枪响之后,其中两人被恶灵直接命中头部,栽倒在地。
现在整个支援小队里就只剩一个戴着红色贝雷帽的队长了。
戴着红色贝雷帽的队长显然也乱了阵脚,他藏在车子后,小心翼翼地探出枪口,对准佣兵们所在的位置疯狂扫射,然而子弹终归是有限的,此时,他的反抗是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徒劳无功。
红帽子队长手里这把卡拉什尼科夫同样只装配了一个30发发容量弹匣,一阵“咔咔”的声音响起,这意味着他的弹匣已经打光了,在他换弹匣的间隙时,信徒飞速地弹出了掩体,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还在换弹夹的叛军队长看着有人以百米决赛的速度冲了出来,瞬间丢了手中的AK,去拔腰上一把破旧的M1911手枪。
可他手枪还没拔出来,信徒就已经到了他的眼前,手中的西洋指挥剑毫不留情,果断地对着他的颈动脉狠狠划去,刹那间,那个黑漆漆的脑袋直接被削掉,红水从断头处喷了出来,溅了整整一米多高。
队长倒下后,信徒吐了口气。
他眼睛里闪着杀气,凶恶地擦了擦溅到眼睛的血,随后高举手中的长剑,对着每个躺在地上的黑人的脖子砍了几次。
第二场战役,以佣兵团杀掉29名叛军、佣兵团零伤亡结束,他们在交替掩护下出来迅速打扫战场。
虽然都是些破烂玩意,但怎么说也算是钱,阿和捡了几个手枪弹夹,装了7个Ak弹匣,200多发ak子弹在背囊中,还捡了一把比较新的Ak背在了身上。
见我依旧胆战心惊地躲在小房子后面,阿和淡定地笑了,她耸了耸肩,对着我说:“出来吧兄弟,你安全了。”
她的话就如同一剂镇心剂,让我心里平复了不少。
我扔掉AK,拿着阿和的手枪,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它,从掩体后面走了出来。
“喜欢?”见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枪,阿和笑眯眯地说:“喜欢就送你了,就当是见面礼!”
“不不不,我…我对这不感兴趣。”
因为头晕,我说话吃力得厉害,但是,我说的也是实话。
相比于这把手枪,我更喜欢恶灵手中那把狙击步枪,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恶灵狙杀那些敌人时一气呵成的模样,我忍不住开始想象如果是自已手持狙击步枪,瞄准目标,扣动扳机的情景,该有多帅气。
想着想着,我的目光竟不自觉地瞟了过去,只不过,不管怎么凝聚视线,眼前的景象都有点模糊得厉害。
我知道,是腿上和右手的伤流血太多了。
回过神来时,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我杀了人,和雇佣兵们一起杀了人,还是杀了卡巴利亚当地最臭名昭著的一群人,那些人名叫“FanZhengfu恐怖武装”。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头就越发晕眩、昏沉。
实则,在坠机时受的伤与救人时受的伤早已一并发作,我早有些失血过多的迹象了,只不过因为刚才肾上腺素猛烈飙升,我才没意识到我本就已经快撑不住了。
慢慢地,我双脚一软,栽了过去。
我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只知道,我倒下去的那一刻,阿和冲了过来,一把接住了我,她把我紧紧地搂在了怀抱里,什么也没说。
我清楚,从那一刻起。
那个又臭又长的梦,落下了帷幕。
我认识的季清,他以被叛军枪杀为结局,死在了梦境中。
陌生的季清将代替他活下去。
代替他从梦境走向现实。
他将走向不再属于季清的生活。
走向血迹斑斑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