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爆炸声在我的身后响起。
叛军们许是发现了一个好打的目标,他们随即调转了枪口,朝着我与阿和的方向扣动扳机。
枪林弹雨即将朝我席卷而来,而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本以为我就要死在乱枪之下,没想到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我只觉得我猝不及防地被人抱着,以最快的速度连续翻滚了好多圈,躲到了一处掩体后。
子弹从我耳边呼啸着飞过,一颗接着一颗地贴着我的身子擦过,有的打在了泥土上,有的打在了掩体上,如雨点般将我与阿和方才的地方覆盖,打得泥土四溅。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是阿和。
此刻,她微微喘息着,紧紧地抱着我。
我没事,我完好无损。
而地下却早就已经全是鲜血。
低头一看,只见阿和的左臂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如拧开的水龙头那样顺着手臂往下滴落,滴得满地都是。原来,在阿和抱着我战术翻滚时,她的左臂不幸被叛军们的流弹击中了。
那颗子弹仿佛一把滚烫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阿和的左臂,子弹头直接刺进了她的肌肉之中,透过狰狞的弹孔,我甚至感觉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肌肉组织和骨骼。
伤口处刚开始并没有特别疼,只是一阵麻木,可很快,阿和就开始倒抽凉气。
我能感觉到,强烈的痛觉不断地作祟着,吞噬着阿和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甚至疼得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看着阿和的左臂血流不止,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短暂的惊慌之后,我迅速回过神来,意识到必须给阿和止血,并且想办法把那颗卡在阿和手臂上的子弹拿出来。
“阿和?!你怎么样!”
我火急火燎地问着,这才发现自已有多么军盲,我并没有学习过任何战地急救相关的知识,更不会紧急包扎和手术,现在能做的只有无可奈何地捂住阿和正在流血的的伤口处,在原地等着干着急。
鲜血透过手指间的缝隙不断渗出,很快就将我的整个手掌染红,顺着我的手指缝流出,让整个手上全是满满的猩红血液。
还是阿和无奈地瞥了一眼火急火燎的我,咬紧牙关,一把将子弹从中弹的手臂里挖了出来,从身上迅速扯出应急纱布,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已伤口包扎好了,笑着跟我说:“我很好,不欠你的命了。”
整个动作太过流畅和粗糙野蛮,我甚至都不敢相信她敢直接给自已拔出子弹头。
“啪!”
正在这时,又一颗子弹打在阿和的脑袋旁的掩体上,溅起火星,阿和的身子下意识一颤。
那时,我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突然刺激到了神经,身体竟然不受控制般,下意识地松开了按压着阿和伤臂的手,紧紧握住了阿和给我的手枪,没等谁阻拦我,我就像疯子一样,嚎叫着朝叛军们猛地开枪。
刺鼻的血腥味不再让我胆颤、干呕。
强烈的血腥味仅仅是让我皱眉。
我不管疼痛难忍的腿,支撑着自已站了起来,强忍着腿上的剧痛,以这辈子都没有过的跑步速度迅速地冲向茅草屋后面躲藏起来。
是的,我准备去捡起叛军尸体旁的自动武器,我要狠狠地揍这帮狗娘养的!
“该死,他们伤了北极兔!!”
“恶灵,把那屁眼喷射战士给我杀了!”
佣兵中,有人发现了受伤的阿和,大叫一声。
“知道!”骷髅面罩男大声回答,他迅速地狂奔着,一边狂奔,一边把M200狙击枪架在肌肉硬实的手臂上,像幻影那般一个战神大跳,对准目标扣动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弹头划过一道完美的轨迹,精准无比地贯穿了RPG火箭筒手的脑门。
趴在地上的我清楚地看到那个手持火箭筒的黑人头上爆起红白混合的液体,叛军还没来得及第二次装填,就一头栽倒在地,很快就没了声息。
狙杀了RPG手的他并没有罢手。他拉枪上膛,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甚至不需要瞄准的时间,就再度将一个单膝跪地的黑人击中,伴随那个黑人的脑袋鲜血喷涌而出,他如同死狗一样倒了下去!
见到他如此行云流水的动作,我不禁在心里震惊:这就是狙击手?
究竟是什么样的勇气才让他有在枪林弹雨中岿然不动,收割活人的头脑就像踩死一只只蝼蚁那样简单?
突然,一个黑人猛地调整枪口,正瞄准他,可是却被他一枪击穿了脖子,喷溅的鲜血顿时溅起一米高。
“哈哈,恶灵,你也会失手!”见到打中的是脖子,别着欧式长剑的蒙面男冷冷地微笑着,在耳麦里说。
“fuck,信徒,你是在嘲笑我吗?要不你来试试我的狙击枪?”恶灵显然十分不满,恶狠狠地骂他的同时,又将一个正在扫射的黑人一枪爆头,送上了西天。
“恶灵,别误会!”
“信徒是在感谢你,就算没有打头,也送这个黑人去见上帝了!”
被称为小猫的斯拉夫男人哈哈大笑着,他笑着的同时探出掩体一阵连射,把两个正在交替掩护射击的黑人放倒在地。
“砰砰砰!!!”
见到叛军们被压制,我大喊着,再一次抬起枪口,咆哮着朝着黑人冲过来的方向再次放了数枪,直到一个弹匣清空为止!
手枪弹匣清空之后,我直接从一具穿着迷彩服的尸体旁边拿起一把AKS-74U,对准那些个叛军开始疯狂地扫射。
没错,这把枪很是老旧,它的外表已经是锈迹斑斑,不仅如此,还没有装备任何配件,连简易的红点瞄准镜都没有配备,甚至连膛线有没有被磨平都不好确认。
但是它依旧是枪,不是烧火棍,让它给我杀几个叛军磨磨牙,为阿和报仇还是够的!
“砰砰砰!”
“啊!”我大叫着一阵扫射覆盖全场,两个站在原地扫射的叛军直接被流弹击中了。
血雾溅出,他俩的身体彻底失去平衡,竟然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其中一个倒霉的家伙被命中头部,当场命丧黄泉,脑浆喷涌,一头栽倒。
另一个被击中了脖子和腿。
他并没有立刻死去,但也离死不远了,此时,中弹的他只能用两只手紧紧捂住不断喷出血液的脖子,拖着已经无法动弹的下半身,在地上如同蛆虫般蠕动着身体,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微弱而沙哑的喘息声。
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朝着车的后方爬行。每一次蠕动身体都伴随猩红的鲜血涌出,很快就在地上留下了一滩长长的血迹,瘆人无比。
我仔细看去,那群叛军手中大部分拿的都是清一色、没经过任何改装的AkS74U,有少部分拿的是M1卡宾枪,我还没有发现威力较大的狙击步枪和机枪,威力最大的武器也无外乎只是RPG-7火箭筒。
只不过想要从地上捡起RPG—7的黑人们已经全部被恶灵点射放倒了,现在也没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去抢那把RPG。
叛军们都是为了“理想”而扛起武器的小年轻,里面甚至有童子军,有的孩子甚至还没我半个身体高。
他们大多数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除了嗷嗷大叫地拿着手中的破枪一通乱扫,用土制手榴弹乱砸,几乎就没有其它战术了,和没经过训练的我一样。
武器相当,实力相当,我完全没有必要惧怕他们。
“砰砰砰!”
“砰砰砰!!!”
我的手指紧扣扳机,AK47不断发出怒吼声,火舌狂舞。
弹壳如雨点般飞溅而出,清脆的撞击声回荡在空中。每一颗子弹都带着无尽的杀意,撕裂空气,直扑敌人而去。
仅仅一分钟的交锋,叛军已经开始溃败。他们原本嚣张的气势已经全部被浇灭,惊恐和绝望笼罩了他们的脸庞。有的人试图转身逃跑,但无情的子弹却追上了他们,将他们击倒在地。
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气息。鲜血染红了卡巴利亚的土地,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会流淌的、暗红色的泥泞。
受伤的叛军士兵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扭动着,他们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就如同鲜血从阿和的伤口中倾泻而出一样。
我紧握着AK47,继续向敌人倾泻火力。子弹如同暴雨般席卷而过,不给叛军丝毫喘息的机会。他们的防线被彻底击溃,混乱不堪。有些人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窜;有些人则负隅顽抗,试图反击,但最终还是被无情的子弹撂倒在地。
——
突突的火焰,凄惨的嚎叫声中,我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季清。
那个季清不再穿着学生装,在尸海中蹲在地上颤抖、呕吐。
他眼神犀利,表情狠厉,手握钢枪。
阿和就那样站在他的身旁。
与他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