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和那副很是动容的神色,我这才意识到我应该是熬过了极度痛苦的事,成为了她心中真正认可的那个勇士。
我这才想到一件事,除了脸上一股火辣辣的被鞭挞感,我居然没有感觉到痛了。
可是,我在训练时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吧。现在伤口怎么样了?有没有感染发炎?是他们注射了针剂所以我才感觉不到疼痛的吗?我很是关心这几个问题。
尽管此刻我的脑袋依然晕乎乎的,仿佛里面装了一团浆糊,但是我依旧迫不及待地想要坐起身来,我本来想要掀开衣服看看腹部和大腿根是不是有留下伤痕,却被站在我面前的庸医轻轻地按住。
原来,身体一用力,我才感觉到腹部和大腿根正在传来阵阵钝痛。
粗略一看,一片淤青是逃不脱的了。
只见庸医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阿和,说道:“噢,侠客,你可千万别因为门口的那个女人而冲动啊,你的伤刚刚有点好转的迹象,你要是现在就忍不住地Bo起,恐怕伤口又要开始疼了啊!”
“哼,去你的,庸医。”
“你可别在我面前犯贱。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那个瘦弱的季清了。虽然暂时打不过信徒那个皮糙肉厚的家伙,但是一巴掌把你这个医生拍碎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正在拿我打趣的庸医。
气死人了。真想不到,他这个看似一本正经的人居然也会开我与阿和的玩笑!
听到我这么说,庸医停下了手中帮我检查伤口的动作,抬头不怀好意地一笑:
“噢,兄弟,你这话未免有点过分了,在你的眼中我就只是个普通的医生吗?”
“切,一个为雇佣兵做手术的「佣医」罢了,我才不怕你咧!”
我知道他中文学得很好,一定能听懂我一语双关的话,于是就用普通话讲了一句,随后贱兮兮地冲他一笑。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摊牌了。”庸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老实说,我是北卡罗来纳州布拉格堡联合特种作战医疗培训中心毕业的特种兵,假如我不来黑武士,我或许又要跟随部队去参加别的战争了吧。”
“又”要,这倒是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我以为他原本只是个优秀的军医,平时安安静静的,最多给伤兵提供优秀的治疗罢了,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早在部队里的时候就上过战场了,还不止一次。
别看他像是个斯文人,可要是杀起敌人来估计比其他兄弟们还要凶猛。
“SOCM有听说吗?”
见我一脸赞叹,庸医神秘兮兮地问。
好吧,我承认,这倒是我的知识盲区。
我只记得SOCM全称Special Operations bat Medic,好像指的是特种作战军医,具体要学的东西有很多,也很复杂。
“我平常的工作便是在任何一种情况下救治伤员,包括在极端恶劣的天气下治疗病人,暴雨中,炎热的沙漠里,寒风里……自然了,治疗的大部分都是遭遇枪击、刺伤、炸伤、失血过量那种极端危险的情况。”庸医很是平静,他淡淡地和我说道。
“你这么厉害,在军队里也应该吃得很香,为什么要选择来黑武士?这里的危险程度远远更高,而且很可能让你见到的是残缺不全的尸体,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我好奇地问。庸医从来没有说过自已的经历,也没有说过自已到佣兵团的原因,在得知他之前在军队里混得这么吃香的时候,我不禁对这个问题感到更好奇了。
“残缺不全的尸体,我还见得少吗?”
听到这里,庸医的表情凝固了下来,他放下了手中的事,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其实我的代号本来不叫庸医。”
“只是,一次对恐怖组织头目的打击行动里,整个作战小队的队员全部受了重伤,断脚的断脚,没手的没手,半边身体的半边身体。”
“虽然我已经给他们做了紧急治疗了,但是事情不会尽人意,血哗哗地流,止也止不住,有些人的内脏都碎成渣渣了,折断的筋骨露在外面,很是瘆人。”
“他们没多久就一个接一个地在痛苦的哀嚎声中断了气,最后,所有人都死了,一个也没救回来。”
“恐怖分子趁着此时发动了攻击,誓死要为自已的老大报仇。”
“所有的士兵全部死光了,就只剩下了我一个。”
“我在异国他乡,与军队彻底打散,在逃跑时又不小心跨进了另一个城镇,连续穿梭了五六个城镇,彻底地被那一带的所有恐怖势力盯上了。那些家伙到处追杀我,把我逼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我本来以为我要彻底死定了,正准备拔出手枪饮弹自尽。”
“没想到,正准备扣动扳机时,突然有一支特种部队出现救了我,我并不清楚他们是谁,是哪个国家的军队,我只知道他们的标志是一个四角飞镖。”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看到了迈克尔队长和亨特副队长的脸,噢,那一刻,我感觉他们简直就是我的救世主。”
“迈克尔队长把那些追杀我的家伙们全部绑了回去,他让我随意。”
“我不是皮球那种变态的家伙,不是个习惯玩弄他人的家伙,于是我思考片刻,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我是一名战地医生,最擅长的事情莫过于帮别人做手术了。”
“于是,我在这些家伙身上动了手术,把他们的死状复刻成了我的战友们。听着他们刺耳的哀嚎,惨痛的求饶,绝望的哭泣,我感觉我为所有的战友们报了仇,那种感觉别提有多痛快了。”
庸医一脸享受地说完了整个故事,冷冷地指了指手术刀,不由得让我一个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