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公孙府,公孙夫人见公孙楚仪一言不发,以为她累了也不过多问,而是吩咐颖儿好好给公孙楚仪沐浴更衣,让她小憩一会儿。
公孙楚仪沐浴更衣完,已到下午,她得尽快找个大夫解了自已身上的毒,但是不能让自已的父母知晓。
公孙楚仪翻开自已的首饰盒,看到了碎银和几枚十两的元宝,她将其放到颖儿给她绣的囊袋里,今晚她要悄悄出去看大夫。
“颖儿,替我找一身家丁的衣服来,我夜里要出去一趟。”公孙楚仪同颖儿小声说道。
“小姐要出去为何要换家丁的衣服。”颖儿正替公孙楚仪整理衣服。
“哎呀,你别问了,我真的有事,不能让爹爹娘亲知道。”公孙楚仪拉住颖儿的手,嘟着小嘴一脸求容。
“那得带上我,夜里女子不能单独出去。”颖儿经不住公孙楚仪这个架势。
“正是因为女子夜里不能单独出去,我才要扮做男子样嘛。”
“这……”
“你好好在府中,给我打掩护,千万不要让我爹娘知道,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妹妹,你帮我这一次吧。”
颖儿只得点点头答应。
刚入夜,公孙楚仪换上家丁服饰,便从府中的后门出去了,颖儿则将屋里的烛火吹灭,躺在公孙楚仪的床上假装小姐早早休息了。
公孙楚仪凭着原记忆一顿好找才到了城边杨大夫的医馆,幸好还没关门。杨大夫虽然不是莱云最好的大夫但也是叫得上名字的,此外还能减少看到熟人的机率。
公孙楚仪进门后,柜台前的小斯正在算账,看到公孙楚仪便走上前来行礼道:“姑娘不好意思,今日杨大夫出诊时辰已经过了,现在只能抓药。”
公孙楚仪摇了摇头,这个女扮男装终究是个考究的活,不然一眼便被看出来了。
“小哥,实不相瞒,我深中奇毒,束手无策,多方打听才知道声名远扬的杨大夫在莱云镇,今日赶了很久的路才到。听人说杨大夫为人正直善良,是菩萨转世,医圣下凡定不会弃病人于不顾的。”公孙楚仪一副哭相。
话音刚落,一阵笑声便从楼上传来,一位圆润的中年男子扶着胡须从楼梯上走下来。
“小姑娘真是抬举老夫了,我且帮你看看吧。”
公孙楚仪嘴角勾起,果然人都禁不住彩虹屁输出。
说着将公孙楚仪带到问诊的地方,盘腿坐下。
杨大夫把了把公孙楚仪的脉,公孙楚仪见杨大夫皱着眉头,便对其说道:“大夫,我被人喂了一种来自西域的毒,是一颗黑色丸状的东西,我吃了后身体有些乏力,且深呼吸就会导致我小腹疼痛。那人告诉我,明天中午我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还望大夫费心替我好好看看。”
杨大夫听公孙楚仪这么讲述惊愕的又把了把脉,然后又让公孙楚仪伸出舌头来,杨大夫挪了挪头上的头巾,顿了很久,最终抽回手,一脸尴尬的说道:“小姑娘,您的脉象平稳,不像是中毒啊!”
“真的?”公孙楚仪疑惑,莫非是男子骗了她,只是想威胁自已去给他找大夫。但要是奇毒,这位杨大夫诊断不出来,那自已明天就中毒身亡了,岂不是滑稽。
公孙楚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最终还是妥协。
“杨大夫,您明天能同我去抚仙寺去救一个人吗?这是报酬。”
说罢,将腰间的钱袋放置在桌子上,怎么算也是有三十两了。
杨大夫并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但他仔细看了看这小女子,小小的脸蛋,眉目如画,刚刚诊脉时看到女子皮肤如同细腻的瓷器,虽十六岁穿着麻布粗衣,却已经透着含苞待放般女性的妩媚,漂亮得仿佛是月光下的仙子。
杨大夫不怀好意的眼神让公孙楚仪有些不适,但她没有多想,只想着是不是杨大夫不愿意。
杨大夫点头答应:“可以,不知什么时候出发。”
公孙楚仪开心道:“明早巳时,我雇一辆马车来接大夫。”说罢公孙楚仪行礼便走了。
“先生,您真要去呀?”
“这小妮子不是本地人,想来无依无靠……”
“先生是想纳她为妾?”小厮看向摸着下巴,笑盈盈的杨大夫。
“不不不,只是想给她个安身之所罢了。”
小厮虽跟着笑起来,但转身还是白了一眼。
一个油腻的糟老头子,虽医术不错,但是爱在行医时吃女人豆腐,病人只当是大夫看病要做的事也没多说什么。家中有一正妻,脾气火爆,虽对正妻言听计从但好色的心始终改不了。
汪汪汪!
公孙楚仪悄悄进门,那日买的小狗嘟嘟就向其跑来。
公孙楚仪一把抱起嘟嘟,蒙住小狗的嘴,立马跑回房间。
“我的嘟嘟呀,你这是要害我。”她将嘟嘟放下,关门。蹑手蹑脚点了一盏烛火,见床上的颖儿睡的正香,她便不忍叫醒,紧挨着她躺下了。
公孙贤并未睡,他透过窗户看到了女儿进进出出。从今日听颖儿说楚仪脖颈处被树枝划伤,他便觉得蹊跷况且府上庭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公孙贤刻意留意自然发现了女儿的小动作。只是,公孙贤不知道自已的女儿遭遇了什么,又去干什么。公孙贤并不想主动询问,他想自已探究,也想等女儿自已说。
夜里,茅屋里贯满了冷风,受伤的男子在火堆边蜷缩着。今日掳了一个姑娘,身上的伤口又撕开了口子。他已经连续发烧了好几日,身上伤口发炎,他离开北城时带的药早已用完,他知道他再不找大夫医治,他真的会死。所以他没办法,他必须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小姐,奴婢该死,竟然和小姐同榻而眠。”一大早,颖儿惶恐的跪在地上,公孙楚仪忍俊不禁地说道:“这有什么的,再说了是我想跟你睡,别纠结于此了,我今天还得出去一趟。”
颖儿回神问道:“小姐去哪?”
“去一趟抚仙寺,你同我一起,以免娘亲生疑。”
“去抚仙寺干什么?”颖儿起身问道。
“你只管跟着我,什么也别问。”公孙楚仪立马收拾东西起身去给公孙夫人请安了。
“娘亲,我的镯子昨天掉落在抚仙寺了,今日我让颖儿同我回去抚仙寺找找。”公孙楚仪捏着公孙夫人的肩,不慌不忙的说道。
“叫下人去找吧,虽不远但要上山,你昨日也累了。”公孙夫人担忧的说道。
“娘亲,我怕他们不仔细,还是我去吧。”
“好吧,但是找不到便不找了,虽是玉镯,但是也不是什么不得不要的东西。”公孙夫人拉过公孙楚仪的手温柔的说道。
“我让家丁准备马车。”
“娘亲,不用啦,颖儿已经帮我备好啦,再说爹爹还要坐班,家中的马车就留给爹爹吧。”
公孙夫人点了点头,叫来颖儿叮嘱了好几句注意安全才放公孙楚仪走。
公孙楚仪和颖儿去集市找了一辆马车,雇了一个车夫,接上杨大夫便走了。
马车行驶着,公孙楚仪今日特地打扮成素衣同颖儿穿得相差无几,嘱咐颖儿不要喊她小姐,而是喊姐姐。
杨大夫斜眼扫视着对面坐着的女子,对着公孙楚仪说道:“姑娘,这是你的妹妹?”
“正是。”
“那我们这是去救?”
“救我们的哥哥。杨大夫有所不知,我们是逃难来的,刚从边境打仗之处逃到这里,哥哥受了伤,我们无依无靠,用仅存的盘缠请您救命。”说罢,公孙楚仪又一脸愁容似乎马上就要哭。
看得身边的颖儿一愣一愣的,颖儿顿了顿,看了看公孙楚仪的眼神示意也马上点头一脸苦楚。
杨大夫摇了摇头,真是苦命人,看这两个小女子年纪不大,这大的可以做妾,小的再过几年吧,杨大夫又一副色咪咪的盯着两人。
公孙楚仪只希望快点,因为她的小腹现在越来越痛了,看来那男子真的没骗她,下的真的是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