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日街上好多人啊好热闹!我们瞧瞧热闹再回去吧。”
苔原用力探着脑袋往里凑。到底是个孩子,说起看热闹就来劲。
阿成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被拥挤得有些走不动,有些抱怨,
“这……许多人,有啥好看的。”
也不等阿成说完,苔原便穿在人群缝中扒开了一条人缝,成功的挤到了前排。
阿成被人群夹在她身后隔着几人的地方被人群裹挟着,脸都快要挤变形了。
阿成也甚是无奈的笑笑,那就让她会儿看吧,哪个孩子不爱凑热闹的。也难得遇见。
这会子人群中多人开始呐喊,阿成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形,自已是被强行架在了人群里。
由前排的欢呼声大概得知,前锋队伍已率先由街道那日头穿行而入。人群皆欢呼北境军的到来!接下来是领头的两位副将带着士兵有序穿城。
此时人群的沸腾欢呼声到达了顶峰。
因为队伍中出现了那位骑着高头大黑马、头戴金雕发冠,身披墨黑战甲的北境军主帅—凌玉书。
他高大魁梧,面容自带几分威慑敌人的气质,沉稳的姿态更彰显了他的威严。
苔原一眼就瞧见了凌玉书骑在马上!
她先是疑惑自已是否错看,接着再是惊讶,然后兴奋的回头朝着阿成喊:
“先生,你快看!是他!是他!”
人群嘈杂,阿成哪里听得清她在说什么。看她动作,猜测大抵是她看到了玉书,在告诉他呢吧。
“先生,你看到了吗?是那位凌先生!他居然是大将军!他好威风啊!”
苔原跳了起来,跟着人群鼓掌欢呼。
阿成微笑,点点头表示看到了。只用了自已能听见的声音回答道:
“如今他已做回大将军,有诸多事情要忙,我们以后,再不便打扰。”
好一会儿,人群开始跟着军队慢慢移动,欢送军队出城。
苔原这时也算瞧着了新鲜,挤回到了后排挨着阿成。
“先生,那凌大哥居然是大将军,他可真是威风。可惜现在他有很多事务繁忙,不能与我们叙旧,不然我得好好听听他打仗的事。”
苔原挤得脸儿通红,一脸崇拜的样子。不过他知道此时也是不方便与玉书相见呢。
阿成心想,苔原她倘若是男儿身,这小呢子不得是一员好将!
“好啦,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老是关心这些打仗的事情呢,还是回家绣花儿吧啊。”阿成打趣道。
“苔原才不绣花儿,苔原要给先生煮饭洗衣晒草药呢!”苔原仰着头,冲阿成笑。
这丫头在这里,倒是让日子开心了不少呢。
凌玉书的队伍在百姓的簇拥下慢慢出了城。苔原还踮起脚想再看看,阿成拽了拽她的衣角,
“走啦,该回家啦。”
苔原有些不舍,孩子气般还时不时回过头望一望。
阿成三两步已走在了人群前面,他想快些脱离围观军队的人群,可左右拥挤,还是走不快。
推搡之间,阿成竟无意间又瞄到了上次那个带腰牌的奴蒙人。
虽然那人这次穿的是普通百姓的衣服混在人群中,可阿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难道又是巧合?阿成不信。
倘若没有那块腰牌,奴蒙人在这瓦窑镇里游走,出现在这里的任何地方都不稀奇。因为这里各国瓷商多的是。
可偏偏这样一个奴蒙人,还带着那块腰牌本常常出没在此地,就很不正常。他跟朝廷的谁又什么关系?会是凌守元吗?
难道朝廷真的有人勾结奴蒙使北境陷入战局!
阿成怀疑此人定是跟朝廷有所关联,观察他的同时,那人也在努力想要走出人群。
阿成此时忘了身后还跟着的苔原,下意识的怀疑,一双脚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那人独自一人挤在人群里,看方向,这次倒不是去了千香楼。弯弯绕绕的在人群中穿行了好大一阵子,眼看着就绕出了城。
去往的方向是临云关往南。
阿成也不知不觉就跟到离城十几里外,到了一处废弃窑洞群,那人却忽然不见了踪影。
阿成紧跟着走上前,四周找寻了一遍也不见人影。
奇怪了,难道是下了窑?
可这里的窑洞外分明早已废弃,附近长满杂草,一副落败之相,瞧着并不像有人踏足。
瓦窑镇世代制窑烧瓷,其实这样的废弃窑洞,在瓦窑镇倒是很常见。并没有什么怪异。
主要这人他吧,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渺无人烟的废弃窑洞边消失。这才不寻常。
难道是这洞里藏了什么秘密?
阿成此时跟丢了奴蒙人,这时总感觉少了件什么东西。一拍大腿!是苔原没跟来!他把苔原忘在了街上!
他捶了自已一下,真是心大,把苔原忘了,找不到我她会不会哭啊……
刚才一着急,就跟着这人到了这里。
“居然把那丫头忘了,真是…”
想到苔原一个小丫头找不到自已肯定会害怕,阿成马上决定掉头回去找苔原。
可这一回头,眼前一把奴蒙特有的弯刀抵到阿成的脖子上。
耳旁响起一句不太熟练的华夏话:
“你,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阿成自知不妙,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定是刚才那奴蒙人发现了他。故意在窑洞附近藏了起来。
于是他又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开始装可怜,
“我说好汉,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这远道而来走亲戚,不曾想大约早上吃了不熟的包子,肚子突然绞痛得很,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寻个方便……
想走到这废弃的窑洞里寻个方便…,我实在不知这是你家的地方,我这就换个地方……行吧?”
阿成一边说一边捂着肚子,故作疼痛难忍的样子,就想混着胡乱编的故事离开。
那人显然不信。一把拉住阿成胳膊,弯刀瞬间抵得脖子更近了一分,
“少来这套,你跟着我到底是何目的。你再不说,我便宰了你!”那人也不听他废话。
眼见脖子上那寸挨着刀刃的皮肤已经破了一条细细的口子,细润的冒出一丝血红。只稍不注意,刀就会抵进喉咙。
阿成想,这下子真完了。这奴蒙小子不好糊弄啊。
但又没办法,装着怕得厉害,浑身都抖了起来,哭丧着脸喊着:
“好汉啊,你看我破衣烂衫的像是骗你吗?
这就是家里遭了灾,已经吃不起饭,才想着来投奔亲戚的。”
阿成哭声很大,语气又是怨怪的继续说:
“早上讨要来的饭食大概是坏的,吃完一会儿就肚子绞痛。我不过想找个地方便嘛!一不小心就走到你家窑洞,我自然知道在别人家门口拉屎不好!我说这就立马换个地方吧,我,这还没拉呢,你也不至于杀了我是吧!”
那人轻哼一声,仍然没信。气氛有点尴尬。刚才的表演白费了。
那人冷冷道:
“没关系,你不说实话,我杀了你就是。只有死人,才会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