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将顺刀紧紧的握在手中,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在捆绑的清军。
突然只见明军趁着清军不备,一头狠狠得顶在了清军的下巴处。
清军被顶了个措手不及,而人的下巴也是颇为柔软之处,猛然受到撞击大部分人都受不了这痛苦。
趁现在!
王克迅速从树丛中窜了出来,顺刀避开清军披甲的部位,狠狠的刺向了他的面部。
没办法,这清军全身上下的要害只有面部没有防护。
“啊!”清军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还没有从下巴被顶的痛苦中恢复过来的清军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传来,接着一只眼睛看不到东西了。
原来,王克一击之下扎瞎了清军的左眼。
接着他并没有拔出顺刀,而是使尽全身力气继续将顺刀往左眼眶里刺入,直到一半刀身扎入清军脑内接着手腕用力搅动,一时间血液、脑浆,红的白的从眼眶里迸射而出,染了王克一身。
清军怒喝一声,临死前使出最后的力气一拳砸在了王克的手臂上。
王克吃痛,只觉得手臂都快要被打断,不过他却不敢松开顺刀,忍着痛继续在清军脑内搅动。
终于渐渐的清军没有了动静,脸上左眼处只剩下了一个大大的血洞不时的往外流着红白相间的液体。
“呼呼!”王克像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样倒在了地上。
刚才他全凭一腔热血成功偷袭了一名满清士兵,但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现代人第一次杀人却也在事后吓得冷汗直冒,看到地上尸体,他忍不住一阵干呕。
“这位兄弟......”这时被捆住手脚的明军叫唤道。
干呕了一阵,王克感觉好多了,尽量不去看地上的尸体,起身来到了明军身边。
“这位兄弟,大恩不言谢,在下乃大明兵部张尚书帐下北伐讨虏先锋营夜不收刘同,敢问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王克。”
王克一边给刘同松绑一边回答道。
“不知王兄弟何许人士?”刘同这时看清了王克的打扮,一身现代服饰穿戴的王克在这个时代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非我族类,顿时让他不由的心生警惕。
这到把王克问愣住了,自已一个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人怎么才能编一个说的过去的身份呢,不过他眼珠一转随即想到了一个说法。
“嗯......我也是大明子民,只不过从小跟随长辈下了南洋,因为近些年南洋土著排斥我大明人士,远在他乡实在难以为继,只得又举家回到了大明,不过谁知如今的大明却已经是神洲陆沉,却叫那关外的满清建奴平白得了这泼天的富贵,每念及此痛不欲生也。”
王克灵机一动,随便给自已安了一个留洋海归的身份,一边说脸上还作出痛苦状,让人看了不由的相信他就是一位心系大明的汉人。
不过话说回来,满清入主中原是汉人之殇,每当回首这段历史,王克都忍不住黯然神伤,所以此时他的表情也不算是伪装,而确实是内心真实想法。
“原来是海外回来的壮士。”刘同看着王克脸上的痛苦不似假的倒是信了他八成。
“这位刘兄,方才你口中的大明兵部张尚书可是张苍水先生?”王克记起先前刘同的自我介绍,心中一动问道。
“正是。”
“我们如今所在何地?”王克脸色一变,失声又问道。
“南京城外观音门。”
“那如果我没有记错,如今可是大明永历十三年六月底?”
王克的问话一声大过一声,让刘同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只是不停的点头。
“那就对上了!”王克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通过和刘同的对话,王克终于确定了现在自已所身处的时空居然是公元1659年清顺治十六年,南明永历十三年,这一年的六月到九月,在大明应天府即南京城下发生了一场载入史册的大战。
大明延平郡王郑成功和兵部尚书张煌言即苍水先生,联合出兵北伐,四月底破浙江定海,五月十九进抵吴淞口,六月初一下瓜州,同月二十二日镇江守将高谦、知府戴可进献城投降,七月初七,郑成功挥师南京城下,一时间天下为之震动,民间心念大明的遗民复又卷土重来,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不过作为现代人,王克却是知道这场声势浩大的北伐最终以大明惨败而告终,从此以后南明再也无力北伐,大明内地大规模的反清斗争至此基本结束。
这场大败也被后世的历史学家称为“南明史上最让人痛心的两大事件”之一,而另外一件就是孙可望叛明,但凡这两件事只发生一件,南明的结局也未可知,至少不会只支撑短短的二十余年。
从前世的记忆中回复过来,王克看向了刘同,从他身上破旧的着装不难看出,张煌言的部队日子过的并不好,历史上也确实如此,张煌言长期只能困守浙东沿海各岛,物资极度匮乏,如果不是有郑成功的接济,怕是难以为继。
但是张煌言治下的军队却是军纪甚好,历次出击内地所过之处皆是秋毫不犯,正是如此他的军队也是大受士绅的认同,每每都有当地民众主动劳军。
如今已是六月底,按史书记载,张煌言部先于郑成功到达南京城外观音门,日期正是六月二十八,如今倒是对上了。
“请问刘兄弟,张尚书大军可已抵达此地?”王克又问道。
刘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话音一转道:
“此地离南京城太近,不太安全,我看还是速速离开才是。”
“嗯,刘兄所言及是,咱们这便走吧。”王克也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赞同回道。
“嘘!”只见刘同将左手食指放入嘴中吹起一声口哨。
不久“噔噔噔”声马蹄响起,先前被打跑的坐骑闻声自已回来了。
“王兄可会骑马?”
“倒是会一点,不过不精。”前世王克老家养过马,虽然只是一些挽马,不过他也骑过,只是不甚精通。
“那倒是好,我这匹马跟随我多年,性子温和,王兄应该能够使唤。”刘同说罢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王克。
接着刘同俯下身子将清军首级割了下来,挂在了马腹下。
这一幕甚是血腥,王克看得只觉胸口一闷,不过他也理解这个时代的明军,申报战功最大的凭证就是首级。
接着俩人又一起动手把清军上下搜刮了干净。
这时刘同才牵过清军的战马,想要翻身上去,却一下子牵动了伤口没能上得去。
王克想起来,刘同是有伤在身,连忙扶了他一把将他送上马背,接着自已也上了马。
“王兄随我来,跟紧了。”只见刘同说罢一马当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