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月份的北方,残留着冬日的气息。天气往往是寒冷而多变的,时而寒风凛冽,如刀割般吹在脸上,让人不禁裹紧厚厚的棉衣;时而阳光洒落,带来一丝温暖的慰藉,但那份暖意却稍纵即逝。
大地一片银装素裹,仿佛给世界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绒毯。树木们伸展着光秃秃的枝干,上面挂着晶莹的冰挂,在阳光下闪烁着如钻石般的光芒。湖泊与河流结着厚厚的冰,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着天空的湛蓝和云朵的洁白。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轮廓在雪的映衬下更加清晰,宛如一幅宁静而壮丽的水墨画。偶尔,会有几只不怕冷的鸟儿在枝头跳跃,为这片寂静的冬日景色增添了一抹灵动的生机。
夏婉棠还不是很适应北方的冬天,入冬以来都是依赖暖气。别墅的暖气全屋开启的话,暖气费高得吓人,夏婉棠打算去马来西亚过冬探望外祖父母。
夏婉棠和陈璟澈都是第一次到马来西亚槟城,槟城的天气温暖而湿润,海风轻柔地吹拂着,带来海洋的气息。阳光热烈而不灼热,洒在大地上,让人感受到融融的暖意。槟城的街头巷尾充满了浓郁的南洋风情,古老的建筑色彩斑斓,融合了中西方不同的风格元素。道路两旁绿树成荫,高大的棕榈树摇曳生姿。槟城特色的雕花的窗户、精致的阳台是城市重要的风景线,夏婉棠看到熟悉的雕花窗户终于明白别墅阁楼的窗户设计和妈妈林若妤建筑设计的灵感来源。
槟城的建筑风格丰富多元,有早期殖民风格的建筑,殖民风格建筑以英式和印度花园式风格为主。英国人在槟城的统治留下了许多具有英式特色的建筑,比如市政厅、法院等行政建筑。这些建筑通常具有对称的结构、高大的廊柱、精美的雕花以及庄重的外观,展现出英国建筑的典雅与威严。其建筑材料多使用砖石,屋顶形式以坡屋顶为主,色彩较为沉稳,给人一种坚固、稳定的感觉。另外,像萨福克屋这类建筑融合了英国与印度的建筑元素,既有英国建筑的优雅,又带有印度建筑的一些特色,比如在空间布局上会有印度庭院的设计,建筑周边常常伴有花园或绿植景观,整体营造出一种独特的热带风情与优雅氛围。除了殖民风格的建筑,其他特色建筑还有传统的闽南风格和岭南风格的中式建筑,外观色彩艳丽的娘惹风格建筑,和白色为主的伊斯兰风格的清真寺。
到槟城的第二天,林若森派司机到市中心的酒店接夏婉棠和陈璟澈。汽车一路从市中心开往郊区。夏婉棠看见了不少棕榈树,还有很多不知名的热带植物。一个小时的车程后,汽车开到一个巨大的铁门前,不一会,铁门自动开启了。汽车进入庄园之后开了30分钟,穿过了各种热带植物的花园,才到一个巨大的喷泉附近停下。喷泉后是一座别墅,走近一看非常宏伟。陈璟澈下车,仔细看着别墅,表面看上去,别墅如城堡一样,庄重、威严。外墙是纯白色,屋顶却是彩色,上面贴的瓷片工艺复杂,极具闽南特色的元素。屋顶是闽南标志性的燕尾脊和马背山墙。屋顶的飞檐高高翘起,犹如展翅欲飞的鸟儿燕尾脊高高翘起,曲线优美。马背山墙造型各异,为建筑增添了丰富的层次感。
夏婉棠和陈璟澈在管家引领下进入别墅,大厅宽敞明亮,目测挑高7米以上,家具装饰以中式风格为主,红木沙发,方形茶几,博古架,半人高的山水大花瓶等。夏婉棠和陈璟澈来不及细细看,就被林若森叫住。跟上次西装革履不一样,林若森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配宽松的黑色运动裤。林若森招呼夏婉棠和陈璟澈在客厅坐下等一会,一个中年阿姐给两人上了茶水,等了十分钟。两个老人慢慢从楼梯下来,没有自我介绍,夏婉棠一眼认出了外婆。外婆身穿一条宽松的真丝花裙,头发一丝不苟地被梳在后头,扎了一个发髻。外公很精神,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和外婆一起走下楼梯。妈妈林若妤跟外婆的眉眼和脸型长得太像,夏婉棠一下看失神了。
外婆看到夏婉棠,眼眶红了,上前拉着夏婉棠的手,喃喃地说道:“若妤,若妤,是妈妈不好啊,妈妈太狠心了。”
夏婉棠见外婆失神了,叫了一声:“外婆,外婆,你还好吗?”
外婆反应过来:“唉。”外婆认真地拉着夏婉棠的手,说:“婉棠,你跟妈妈真像,早就应该回来了,怎么能拖了这么多年。”
外婆说罢,伤心地哭了起来,外公扶着外婆的肩,连连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夏婉棠的外祖父母老家是福州的,当年从福州来到马来西亚,做进出口贸易发了家,后来发展橡胶林、椰林等种植业,成为槟城当地首富。林若妤是林家的老来女,从小被疼爱。没想到当年,林若妤回国深造建筑设计,会因为跟父母的矛盾一去不返,这成为了夏婉棠的外祖父母一生的痛。
夏婉棠到林若妤的旧卧室去参观,看到旧卧室的窗户的那一刻,夏婉棠好像穿越了时光,感受到了当年的妈妈是如此想家。夏婉棠看着妈妈的睡过的床、书桌和书架,心情复杂。她从书架上抽出一个粉蓝色的笔记本,打开一看,上面全是妈妈过去的日记,里面是满满的少女心事,妈妈林若妤的中文很好,她的日记都是中文。原来,妈妈在没遇到爸爸夏宁海之前,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初恋,叫杨鸿斌,他上高中的时候,从马来西亚去了中国,妈妈后来才萌生了大学毕业到中国深造的想法。夏婉棠再翻了翻笔记本,笔记本里面有一张妈妈跟杨鸿斌的合照,照片里两人看上去十五六岁,他们坐在草坪上互相看着,笑容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