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妤的日记有10本,从15岁记到24岁,里面有不少关于杨鸿斌的内容和青春期少女的情思。夏婉棠只看了18岁的那本日记,杨鸿斌是妈妈的中学同学同桌,他的父母也是中国人。高考之前,因为全家从马来西亚搬迁回中国,他也跟着回国了。林若妤在马来西亚读大学,考上了建筑系。夏婉棠很疑惑为什么妈妈林若妤到了中国没有找杨鸿斌,后来却跟爸爸夏宁海在一起了?
夏婉棠跟打听林若森,他知不知道妈妈林若妤跟杨鸿斌的往事,林若森点点头承认,说:“如果当年,是杨鸿斌跟若妤在一起,你的外公外婆或许不会反对,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夏婉棠疑惑不解,说:“为什么呢?”
林若森说:“杨鸿斌家是槟城本地出名的医生世家,杨家父母是早年因为战争原因跟着祖父母来到马来西亚的。杨家家境清白,医术高明,在槟城有很高的声望。这么多年,杨鸿彬父母都想等社会稳定了,回去报效祖国,跟其他亲人团圆。后来,趁着杨鸿斌上大学,就举家搬迁回中国了。”
夏婉棠:“那妈妈后来回国深造有没有跟杨鸿斌重遇?”
林若森:“他们应该有。若妤去世那年,我通知了杨鸿斌。我们下葬好若妤之后,杨鸿斌来墓园祭拜过几次。其实,墓园只是我们庄园里比较偏的一块地。所以他每次过来祭拜若妤,我们都会知道。”
夏婉棠:“那你知道妈妈跟杨鸿斌重遇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妈妈不是为了杨鸿斌去中国深造的吗?为什么后来跟夏宁海在一起了?”
林若森:“这个我也不清楚,这个问题我问过杨鸿斌,他讳莫如深,不愿提起。”
夏婉棠见问不出什么,就跟提出林若森想独自到墓园里祭拜林若妤。从别墅到墓园开车需要20分钟,墓园不是传统意义的墓园,就是一块环境不错的草地,林若妤的墓在一棵大树底下附近,周边还有草坪。墓园的墓、草皮和人行道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有人定期在维护。夏婉棠从10岁那年起,就再也没有见过妈妈林若妤,也没有祭拜过妈妈。如今,站在林若妤坟墓前,她用手擦了擦妈妈的遗照,往事和思念一起涌上心头。夏婉棠让司机在车里等她。她独自坐在坟墓前,自言自语地跟对着林若妤的墓碑上的遗照说起了话。墓碑照片上的林若妤是那么地年轻动人,笑容温暖,这一刻夏婉棠觉得妈妈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已。夏婉棠在坟墓前一边流泪,一边说话,想把这十几年发生的事情跟妈妈说。
不知不觉,夏婉棠在墓园待了3小时,天色开始慢慢转变,从下午的烈日当空变成柔和金黄的夕阳,风吹起了来,大树开始哗哗地细响。夏婉棠站起来看看周围,西面有一座小山,夕阳落在小山上,云也开始变幻。流云、夕阳、老树,林若妤真的住在了一个景色优美的安静地方。夏婉棠看着流云,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脸在天上,风吹过,女人的脸变得越来越熟悉。夏婉棠对着天空大喊:“妈妈,我回来看你了”,流泪满面。
夏婉棠和陈璟澈留在别墅吃晚饭,晚饭的菜色是闽南菜、东南亚菜,还有海鲜。等姜母鸭、沙茶牛肉、咖喱鸡肉、虾面、椰浆甜品和各式新鲜的海鲜摆满一桌的时候,夏婉棠想起一个人,问到:“外婆,阿珍在吗?”
众人愣住了,没想到夏婉棠会问起这个人。这时,一个六十多岁的妇女从客厅旁边放下手里的果盘,走近夏婉棠,说:“小姐,我就是阿珍。”
夏婉棠眼眶红了,说:“阿珍,妈妈生前跟我提起过很多次你做的沙茶、虾面和椰浆饭,我今天终于有机会可以试一试了。”
阿珍听罢,握着夏婉棠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不断地说:“若妤小姐,小姐,我的小姐啊。”
这一晚的晚饭,夏婉棠默不作声吃了很多,只听到陈璟澈在热烈的应付林若森和外公外婆。陈璟澈的情商很高,也做了不少研究马来西亚的功课,晚饭气氛很好。
接下来三天,夏婉棠和陈璟澈都住在林家的别墅庄园里。夏婉棠住在二楼林若妤的旧卧室,陈璟澈住在一楼的客房。林若妤的旧卧室朝南面,面积很大,超过100平方,光线很明亮,有独立的卫浴。尽管几十年没有被使用,但是里面的东西一尘不染。卧室有一个衣帽间,里面是林若妤的衣物、首饰、包袋、鞋子、配饰,应有尽有。跟少女时期的衣帽间相比,老别墅妈妈的衣帽间简直不值得一提。妈妈是牺牲了多少才跟夏宁海一起,妈妈发现夏宁海跟陈秘书的时候是多么地心碎,夏婉棠实在不敢细想。
陈璟澈这几天住在别墅庄园里,就像进了大观园。庄园占地几百亩,有成千上万种热带植物。庄园里的管家、工人、保姆加起来起码超过50名,偌大的庄园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天吃完早餐,陈璟澈就跟着庄园的工人开着电车在庄园里到处游玩,听庄园的工人介绍园林的设计,植物的种植和养护,视野开拓了不少。别墅的后门不远,有一个生态锦鲤鱼池,步道和凉亭,鱼池里面有几十条的锦鲤,最大的身长超过1米,夏婉棠的外公每天早上都会到鱼池附近喂鱼。
夏婉棠在庄园里体验到了妈妈当年的豪门小姐的生活,从早晨起床起,就有工人到房里帮助夏婉棠洗漱化妆,林家还安排了最新一季的国际大牌的时装、鞋子、包包送上门让夏婉棠挑选。夏婉棠梳妆打扮过后,可以根据管家提供菜单选择一日三餐的吃食。林若森告诉夏婉棠,如果出门的话,有司机、管家陪她,她可以在马来西亚买下任何她想要的东西。夏婉棠这几天没有出门,吃过早餐就在家里看妈妈林若妤留下的日记,日记里除了林若妤跟杨鸿斌的少年回忆,提到杨鸿斌临走前,曾经送给妈妈一个手链,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