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瞳？！！！”
“风星漾？！！！”
两人齐齐惊呼一声，然后大眼瞪小眼。
风星漾心里后悔极了，碰上这祖宗，必生事端。
她这一世，说来起初活得不错，刚降临便被轩辕国莫家捡了回去，做了同样刚出生的莫小姐的婢女。
虽是婢女，其实是将军夫人一手养大的，情同女儿，她很喜欢这家人。
但反转在五岁那年，莫将军被调离祖籍地，去云关平叛，夫人也跟着走了，留下莫雨瞳这个五岁的小姐放到族中供养。
可失去了将军的庇佑，莫家人对莫雨瞳其实不大上心，她这个小婢女只能发挥自已的职能，努力养好这个玩伴。
莫雨瞳自小体弱，吃食上更是精细，不小心就会生病，原这些不用她操心，偏莫将军战事不顺，被皇帝罚了职，莫家对莫雨瞳更加轻慢。
莫将军送回的好东西一水的流进了别人口中，莫雨瞳屁都看不到。
偏这家伙吃惯好的，差一点的都不张嘴。
眼见莫雨瞳这小妮子饿得眼皮上翻，她只好端着莫将军的余威去和莫家人周旋，一来二去，就成了莫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顾着莫雨瞳的衣食住行，自是不能时时守在她周围， 前三年还好，小孩子哄一哄，很是依赖她，但到了九岁那年，小姑娘到了宅斗启蒙的时候。
被莫家几个表姑娘一阵引导，好家伙，她直接成了莫雨瞳口中抢夺她小姐尊容的坏人。
三两番折腾下，她都不想理这傻姑娘了，结果，她不理这人，小妮子还跟她闹，惹得她说不得又冷不得。
一来二去，终是冷战了，想着她爹娘快回来，她原想赶紧离开莫家的，太烦人了。
结果，莫家夫妇回来前夕，小妮子被那表姐唬得装病，向传说中被她占了宠爱的爹娘争宠。
她不过松快一会儿，这小妮子就自已往身上倒冰水，那病秧子身体成功重病了。
莫家夫妇回来，莫家人一顿折腾，左右错都是她的，他们还委屈上了。
她更想走了。
只这养育之恩不能不还，偏她好似真还不清。
恰好莫雨瞳病好不了，一游方术士来府，说要一人心头血供两年，身子就会康健。
虽是野方子，多半胡诌，但偏莫家夫妇信了，她也懒得说什么。
正好她缺条还债路，便还了两年心头血，从莫家彻底脱身。
至于莫雨瞳，她以为，她们之间，早该没什么话能说了。
然而，此刻
莫雨瞳双眼猩红，声音锐利如刀。
“风星漾，你不是一辈子都不想出现在我眼前了吗？我说过，你要再出现，定将你剥皮抽筋！”
风星漾扶额，“莫大小姐，五年不见，你这狗脾气倒是一点没变啊！”
一样的咋呼，就爱说大话。
这云淡风轻仿若什么都放下了的模样刺痛了莫雨瞳的眼睛。
“你这卑贱的婢子，若不是我当初救你，让你入我将军府，你怎能活到今日，你竟然不知报恩，还对恩人这样说话！”
女子声音尖锐，顿时引起周遭的注意。
在人群看热闹的眼神中央，被指指点点的风星漾摸了把虚汗，这仗不说清楚不罢休了。
“莫雨瞳，你救我命不假，莫家供我吃喝不假，但五年给你做牛做马，我分文未取，已还你莫家供养之恩！至于救命之恩，你不是已经收回去了吗？两年心头血供养，还不够吗？是要我在这皇都脚下，将往事周全的广而告之吗！”
她从始至终的镇定自若，只站在她身边的吾厌，注意到话尾的颤抖。
他默默抓住她的手，以示安抚。
凡人事，他插不得手。
似乎风星漾的威胁有了作用，莫雨瞳双眼猩红含泪，浑身颤抖，但不再提什么救命之恩。
但，只这般放过风星漾，她不甘心。
目光扫过那双璧人牵住的手，她面露讽刺，“风星漾，五年过去，你还是一般有能耐！什么人见了你，都喜欢你，堂姐至少这点说得没错，有你在，什么好的都轮不上我！是你抢了我的荣耀！”
风星漾一个白眼控制不住翻上天，“莫大小姐，你长了五年，怎那被狗啃的脑子还没长全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一数还五年五年的数！”
莫雨瞳气急，甩出腰间的长鞭，便要抽上风星漾。
“风星漾！你怎能如此说我！我是你小姐！”
鞭子抽来，风星漾忽然听到那后来的一句娇喝，身形一顿。
鞭子落到吾厌手中，他眸色冷戾，“莫小姐，事情已过，再胡搅蛮缠，便不只是口舌之争。”
莫雨瞳其实也后悔气急用鞭子抽风星漾，可眼下被男人逼着，她的脾气让她放不下颜面认错。
鞭子抽不回来，大小姐高昂的脾气被如水倒般倒头淋过，怒气过去，全剩委屈，声音支离破碎：
“你说过要护我的，说过不会和我抢的，可阿爹阿娘哥哥姐姐都爱你胜过我，那明明都是我的，凭什么你不遵守诺言，最后错的都是我！”
说着，她越发委屈，竟是不管周遭人群，直接蹲在飞行灵宝上哭起来，豆大的泪珠扑簌朔落下，连鞭子都不要了。
风星漾一阵气短，心却软了。
“五年不见，还以为你有长进呢，结果还是只纸老虎，一戳就破。”
莫雨瞳哭得脸上难看，不情愿抬头看她，但手不闲着，将飞行灵宝移到荷舟旁边，低头抬手胡打着风星漾的腿。
“你不准说我！不准说我！呜呜呜~”
风星漾：“我说你什么了，快起来，将军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等会儿你爹你娘又来抽你了！”
也知道自已丢人了的莫雨瞳却是一脚挪上荷舟上，抱住风星漾的大腿，将脸捂在她衣袍上，不肯抬头。
“反正已经丢了，再丢了也没事，我都十五了，爹娘早不打我了！”
吾厌挑眉，没料到事情的走向。
风星漾帮忙收了他手上的鞭子，随口安抚，“无事，她一直比较神经。”
不得不说傻人傻福，这厢的热闹在莫雨瞳连续哭了许久，境况还丝毫未变时，便令人失了再看的心思。
这场热闹终于结束了。
风星漾知道腿上的这妮子是极要面子的，眼前不起来，是为了埋住那张哭花了的脸。
幸好，她练过，长时间站原地不动，小事一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