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厌的手臂伸出,将她扶起。极佳的视角,那朵彼岸花更加令她心颤。
可她却觉得此刻有些诡异。
“你睡了半个月,现在身体如何?”吾厌没有领会女孩的疑问。
风星漾探了一下自已的腹海,本来已经溢满的灵海现在只剩下一半,只是,灵海更加凝实,波动间闪着深邃幽光。
那是从天雷中吸收的天地之力锻炼肉体后残余下来的,与凡间的灵气交织在一起,像是编织而成的无数灵网。
灵海之上,一朵蓝莲完全绽放,她的九莲诀第一层终于大圆满,而得益于天雷中的凡外力量,她的第二层已至中阶以上。
“我没事,有从羽皇羽后那里得来的神光奠基,那点天地之力虽残暴,但不至于能要我命。”
风星漾收回神思,目光径直落在男人的脸上,“吾厌,你的脸上是怎么回事?”
“这不该问你吗?”吾厌笑得柔和。
风星漾挑了挑眉,摸了摸自已心口上的那朵黑色彼岸花,撇撇嘴。
种她身上就是黑的,还挑心口这种铁定被衣服遮住的位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遮丑呢!可在这男人身上,就挑那显眼的位置!
她忍不住又打量了几眼男人的脸,如玉脸庞上多了一朵花,更添姿色,可……这花单看那么圣洁,怎搭着这张脸,怎就这么妖冶呢?
太勾人了!能带出去嘛?
“阿漾?”
“啊?”风星漾慌乱收回眼神,噌的一下,不好意思的身子往后闪了半丈,逃离男人的怀抱。
吾厌僵了僵自已空了的怀抱,脸色越发黑沉。
“阿漾,你可是反悔了?”
风星漾正因着刚刚发现的与男人过于亲近的距离而手足无措,“什,什么反悔?”
吾厌眼光咄咄逼人,寸步不让,“那日天雷之下,你说,与我结侣。”
“阿漾,天道见证,不可反悔的。”最不该提天道的吾厌真诚叮嘱女孩。
“哦……”
风星漾想起那日被天道夺命的刺激,往日种种和对以后的算计齐齐涌上心头,她迟半晌的回了一个单字。
然而,这低沉的语调落在男人耳中,就像是她在失落一般,吾厌脸彻底黑了。
“这几天我们一直睡在水榭,每日同寝而眠,已有道侣之实。”
所以,她没后路了。
“哈?!!!”风星漾这回是真震惊了,“你说啥?我们睡了?!”
靠!她怎么就这么糊涂的错过了这般美事!她怎么就没早起一会儿呢?
思绪落在此处,她忽然想起从醒来到现在一直被忽略的诡异。
“吾厌,为什么你比我睡得短?”
以他以睡补神补气补万物的体质,按理应该比她还要起得迟啊?
吾厌眉眼柔和下来,伸手牵住女孩的手,静静传递着自已的温暖,“感受到了吗?”
搭在她手上的手,不复往日冰冷,温温的,虽仍比不上常人的温度,但好歹不像是从冰窖冻完刚抬出来的尸温了。
“你一早就知道我的不同,那是因为我天生体内便布满禁制,这次,我解了几道,身体有些凡化,虽不再像从前那般时时有神力相护,但以后便不必在禁制的法则下,凡是用了力量,只能沉睡休养。”
风星漾却不觉得事实真像吾厌说的这般简单。
“体弱,失去神力庇护,凡化的代价还有什么?”
吾厌收回手,一遍去床边衣柜给她去寻衣服,一遍满不在乎的回答:“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风星漾却不放过,从床上蹦下来,光着脚丫凑过去追问,“差不多是差多少?你不说清楚,我就出去找外室!”
顶着男人周身越发冷冽的气氛,她嘴巴不停的给自已加码:“你要做不清楚底细的道侣,我便也学你,往后有事,定不与你商量!”
吾厌再忍不住骨子里的戾气,伸手捂住了女孩的嘴,威胁道:“不准再说,否则就算破了禁制,我也会杀了那凡人。”
“你嗦清楚喔就布嗦。”
柔软的嘴唇贴着手心,吾厌只觉,心跳得越发快,体内失去平衡的禁制似有所召,要冲出来惩罚他的神魂,他揉揉眉心,坐回床榻,凝神安心。
“不会怎样,是事实,只要不再继续凡化就没什么事。”
他说得果断,风星漾没有再怀疑。
左右,不允他再解开体内禁制便好。
她的衣服在雷劫中已毁,只能寻了吾厌的衣服穿,将袖子裤腿截一段,勉强能穿。
衣着整齐,她当机立断,出门去主峰。
至于吾厌,仍是一枚留守常备人员,风星漾并不觉得是道侣就如何,不过多一个名分,更加光明正大的如往常一般待一处。
路过主峰青玉台原址上的建筑工事,她有些心虚的绕去后门。
主峰主殿,陆岱渊正批复清扬宗的事宜,一本文书刚放下,一本新文书已来。
他随手接过,正要落笔,蓦的反应过来,抬头看去,双眸瞪大,“老祖!!!”
说时快,那屁股底下的椅子刺啦一声倒地,端方守旧的陆岱渊一个激动,给自家老祖当场表演了一个落地翻,一双圆滑的臀直挺挺献给老祖。
“你这个见面礼可真……大!”风星漾勉强回应。
陆岱渊一个四脚乌龟调整姿势,一个利落起身,又是一派之长的模样,恭敬问候:“老祖,您醒来了,您到此地,可是有事需要小老儿去做?”
风星漾要的就是一个字,快!
“把你们几个峰主都叫来,我有事相商。”
陆岱渊是个尊师重道的,听长者言,利落办长者事。
未几,主殿内,风星漾坐首席,其余几人齐齐落座。
“说吧!”风星漾随手丢下两个字,满身气势瞬发。
她曾测过灵气,试灵石碎裂,她以为是她已达到元婴之上。现在她却是明白,她的实力未必有元婴期,只是本身体质特殊,所炼化的灵气与常人不同,所以才会使得试灵石碎裂。
现在,她的实力虽不及这些人,但混杂神息的灵气释放,足以令他们折服。
叶孤风等人抓着扶手,坐不安站不得,畏畏缩缩。
“老祖,您要听……什么?”叶孤风这个出头鸟惯常第一个探底。
“说你们寻我的原由,说你们的打算,说那日雷劫之后其余人的安置。”
几人来回对视几眼,最后齐齐跪伏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