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钟子文？能听到吗？”
“嗯，听得到。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钟子文的声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可能是刚才听到那声巨响和陆康的抱怨，让她心里不踏实。
好消息是，陆康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
坏消息是，他也没能彻底摆平那名魔术师。
陆康身上有些青紫的瘀痕，这是刚才硬闯冰墙时留下的印记。
虽然暂时不太严重，但不尽快处理可能会变得更明显。
不过陆康现在可顾不上这些，他的心情比身体的疼痛更沉重。
“不好意思啊……那个搞鬼的魔术师，我让他跑了……没能干掉他。”
听到陆康的道歉，钟子文叹了一口气。
她显然明白了情况，平静地说：
“这样啊……算了，先不管那个魔术师了。再问一次，你现在没事吧？”
此时的钟子文显然更关心陆康的安危。
毕竟，就他们两个在外面折腾，任何一个人倒下了，都会让形势变得更糟。
钟子文的脑袋里早已模拟过最糟的情况。
如果陆康被打倒，那才真是个大麻烦。
陆康觉得自已有点理亏，但还是回答说：“我没事，别担心。”
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说法。
事实上，他身上隐隐作痛，那可是魔术攻击的威力，绝不是普通的拳头能比的。
不过嘛，虽然疼得让他咬牙，但行动还是没问题的，这点他还是挺硬气的。
“行，那就好。我马上过去，发一下你的定位吧，我也正好想和你聊聊接下来的事。”
“明白，稍等，我发过去。”
说起来，这年头的手机真是太方便了。
随便打开地图软件，定位、传送，两下搞定。
哪怕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只要有信号，依然能精确传递位置。
陆康一边操作一边感慨：现代科技可真是方便，不用白不用。
“收到定位了，我马上过去。听好了，在我到之前，别乱跑，保持警惕，明白吗？”
“……明白，我就乖乖待着等你。”
钟子文满意地“嗯”了一声，继续保持通话，但那头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移动时的轻微脚步声和衣物摩擦的声音。
陆康知道，她是故意叮嘱自已不要去追那个魔术师。
陆康看着周围，那块被冻结的地面，连同被冻结的长枪，一切都在提醒他——自已刚才差点搞砸了。
如果冲得再快一点，现在的他可能也变成冰雕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骂了自已一句：“真是丢人现眼。”
说实话，如果换了其他人，能把一个经验丰富的魔术师逼到撤退的地步，绝对是个大胜利。
更何况，陆康只是个半吊子魔术师。
然而，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陆康脑子里闪过了师姐乔雅的影子。
如果她在，估计会拍拍陆康的肩膀，夸一句“干得不错”。
可是师父呢？她大概会毫不留情地训他一顿：
“你这家伙，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如果你刚才用‘再现魔术’，对方早就被打得不能战斗了，懂不懂？”
陆康抿了抿嘴，默默承认师父的话可能是对的。
他不是不懂怎么打得更狠，只是……他害怕。
战斗中，他第一次看到自已的武器染上别人的血，这让他心底深处一阵颤抖。
他太清楚，如果刚才那一击再重一点，或者打偏了位置，那人可能就命丧当场了。
“不行，还是太软了……”
陆康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他从来不是那种能在生死关头冷静下手的人。
这次战斗，只能说是经验不足、心理素质不过硬。
也正因为这样，他让那个魔术师跑掉了。
想到这里，陆康长叹一口气。
“算了……等钟子文过来吧。” 他摇了摇头，尽量不去看长枪上残留的血迹。
虽然战斗结束了，可这份懊恼恐怕还得持续一阵子。
……
“……你这是怎么了？”
“……我正在深刻反省中，你就别管了。”
钟子文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一看见眼前的场景，她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冰块早就消失了，只剩下抱膝坐在地上满脸沮丧的陆康，以及丢在旁边的长枪。
钟子文皱着眉，这反应也算正常。
毕竟陆康从外表上看没什么大碍，但情绪低落得不行，很显然是自已的某些操作出了问题。
可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她却没头绪。
“先来搞清楚情况吧。你没受伤吧？”
“没啥大伤，就是有点被撞得疼，问题不大……真正麻烦的是那个。”
陆康指了指地上的一个法阵。
法阵失去了光辉，显然已经停止运作了。
之前满天飞的冷气也消失不见，看来那些怪异的寒气就是这法阵搞出来的。
陆康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乱碰，只能干坐着等钟子文过来。
钟子文见陆康没大碍，先检查起了那个法阵，把手轻轻放在上面，开始解析它的术式。
陆康盯着那复杂的几何图案，怎么看怎么像艺术装饰品。
他实在搞不懂这些“高深”的魔术，但钟子文可不是。
他知道，钟子文的魔术师天赋，能让她直接从这些图案里看出埋藏的玄机。
没多久，钟子文开口了：“果然，阻止它是对的……这可是禁术。”
“禁术？”
陆康一听，眉头皱成了“川”字。
这种说法听着就很中二，但他还是忍不住凑近看了看。
单从外观来看，他觉得这法阵没什么危险嘛，顶多是个用来吸引魔力的工具而已。
要能吸引魔力的话，那岂不是还能扩展魔术师的活动范围吗？
可这东西既然被划进了“禁术”行列，那就说明问题不简单。
陆康暗暗琢磨着，搞不好是这玩意儿会带来什么比它的好处还大的麻烦。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师父之前随口提到的那句“没好下场”。
“是啊，历史上确实有过类似的东西出现，虽然属性不同，但效果跟这个差不多。据说放任不管的话……会导致天灾级别的事故。”钟子文说得轻描淡写，但语气不容忽视。
“有多严重？”陆康忍不住追问。
“嗯……我也只是从书上看到的，当时有一次导致了超大规模的地裂。”
“地裂？”
陆康脑补了一下，不就是裂个几米宽的缝嘛。
结果钟子文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不是你想的那种小裂缝，而是能把道路、隧道、甚至山体都撕开的那种。”
陆康：“……”
钟子文继续解释：“这个法阵，简单来说，就是精灵术和阵法术的混合体。通过在阵法术里融入精灵的力量来运行。”
陆康听得一脸茫然，只能试图用生活经验来理解：“所以……这就像给电器乱加零件？”
钟子文愣了一下，勉强点了点头：“差不多吧，虽然很拙劣但也算个比喻。”
“那这个法阵里现在还有精灵吗？”
“已经没有了，准确来说……应该是死了。”
钟子文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仿佛有点替那些被迫卷入这法阵的精灵感到惋惜。
“这个法阵是利用精灵的本性来吸引周围的魔力。说白了，精灵们本来就喜欢魔力，但法阵强行把这种‘喜欢’推到了极致，甚至让它们为此暴走。”
“暴走？”陆康一头雾水。
钟子文点头：“是的，它们天生就会吸引适合自已属性的魔力，这个法阵却用强硬的方式让它们超负荷运作。结果就是——要么法阵先坏，要么精灵先完蛋。”
陆康挠了挠头：“听起来是挺危险的。”
“危险还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钟子文低声叹气，继续分析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