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乐了，他就知道这丫头鬼点子多。
“小夏，你来说说，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好办，两种办法。
要么找公安来审。人家公安有的是手段，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皮鞭蘸凉水，抽不死你。
你就是铁打的，保管也能让你开口。”
这是洛芳夏胡诌的，目的就是吓唬吴国友老丈母娘，赵芹她妈。
洛芳夏接着说道：“公安审完了，如果事实确凿，那就得蹲大狱坐大牢，在狱里白干活不给钱不说，敢不听话一天打你八遍。”
赵芹妈一听就是一哆嗦，电影里鬼子折磨地下党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她哆嗦得更厉害了。
李德笑了：“小夏，另一种办法呢？”
“那就是去医院给两个孩子检查，给两家人验血，用机器一查就能查出来这孩子是谁的。
不过，咱们县医院没这机器，冰城医院有，我上次带我朋哥去冰城看病，听人家大夫说的。
如果咱们去医院验血，这来回的路费，还有找大夫用机器的费用，谁家理亏就得谁拿，得花老鼻子钱了，怎么也得一两千。
这偷换孩子可是大罪，这叫‘狸猫换太子’，查出来就枪毙。”
洛芳夏继续吓唬人。
李德心里暗乐，不管小夏说得这办法是真是假，还是真假参半，好用就行。
李德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们说不说实话？不说我可报公安了。”
赵芹妈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她抬脚就要跑：
“你们说你们的，和我没关系，我要回家。”
她家住在隔壁围子里。
李德大叫：“来两个民兵，把她抓起来。”
郝爱国一个眼色过去，来了两个粗壮的男人就把赵芹妈控制住了。
赵芹妈挣扎着大哭：
“不是我换的，我只是出了个主意，是赵芹让我换的。”
这时候，什么亲生姑娘，保住自已才是最重要的。
赵芹心里哇凉哇凉的，她妈怎么能这么说呢？
赵芹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李德只得说赵芹：
“说实话，咱们好说好商量，这事儿就私下解决不惊动公安了。
如果你们不配合，别怪我们不客气。换孩子，你们该死！”
赵芹偷偷看了自已男人一眼，吴国友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了。
她又恨恨地看了洛芳夏一眼，洛芳夏大叫：
“看我*干啥，孩子是我让你换的？还不快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赵芹身上，事逼无奈，她只得交待了事情的经过。
三年前，夏天……
杨力的媳妇周三玲，挺着个大肚子，屋里屋外地忙活着。
这是杨力的第一个孩子，杨力很是期待。
“媳妇，你这眼看着就要生了，我要上工，家里也不能没人伺候月子。
我去把咱妈接来伺候你几天吧？你大嫂就是再不乐意，这时候应该也不会说啥吧？
咱们也不用咱妈伺候一个月，七八天就行。”
周三玲看了看自已的肚子，她也没婆婆，大伯嫂离得也远，这是第一胎，她也不会伺候孩子，真得让自已妈过来帮帮忙。
“那你去吧，接了咱妈就回来，别在那儿吃饭了，省得看我嫂子的白眼。”
“我知道。”
杨力接丈母娘去了，丈母娘家离得远，来回得大半天。
他刚走出院子，就看到邻居吴国友的丈母娘出来倒泔水。
他一边走一边打招呼：
“大娘来了？”
“嗯，赵芹要生了，我来看看。你这不上工干啥去呀？”
“三玲也要生了，我去接我丈母娘。”
赵芹妈“哎哟”一声：
“这路可不近啊，这都快晌午了，你快去快回，要不就得贪黑了。”
“嗯。”
赵芹妈回来就对女儿赵芹说道：
“杨力媳妇也要生了，你们俩还真的是赶得巧啊。”
赵芹摸着自已的肚子：
“也不知道这一胎是男是女，如果再生一个姑娘，吴国友更得生气了。”
“呸，就你个窝囊废吧，还能让老爷们拿巴住了，这生男生女是你说了算的？
再说了，这生了两个姑娘该你啥事？还不是他老吴家种儿不好？
他再为这事和你吵，你就给我狠狠地打回去，打不赢我叫你哥你弟来帮忙。”
赵芹不说话，只希望这一胎自已争争气，能生个儿子。
“啊！”
赵芹突然大叫一声，赵芹妈很有经验：
“怎么，是不是要生了？
我已经给你看过了，今天不生明天早早滴。”
赵芹妈是个接生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赵芹扶到炕上，一检查，真的要生了。
一通手忙脚乱，赵芹又生了个姑娘。
“妈，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赵芹开始抹眼泪。
“你给我闭嘴，这是他吴国友命里无子，该你啥事。
哎，我怎么听着外面有人喊什么呢，我看看去。”
赵芹妈看热闹心切，很快就跑出去了。
过了不久她又跑了回来，高兴地对赵芹说道：
“周三玲摔了一跤要生了，杨力不在家，就她自已，她很害怕。
疼得满头大汗，站在院子里喊人呢，我去给她接生。
如果她生个小子……”
赵芹妈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家姑娘，赵芹秒懂：
“妈，这事儿能行吗？”
“看你那个小胆儿，不是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嘛。”
想到吴国友盼儿子都盼疯了，赵芹心一横：
“妈，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她这是第一胎，应该没那么快。
你把头包好，离窗户近点儿，好好听外面的动静。
如果听到我叫你，你就快点抱了孩子到柴火垛那儿，把孩子包严实点儿，别受了风。”
“我知道了妈。”
正是上工时间，附近也没什么大人走动。两家又是邻居，离得很近。
换孩子的过程很顺利。
不久，整个南红大队就都知道，杨力家生了个姑娘，而已经有了两个姑娘的吴国友，生了个宝贝儿子。
郝爱国听到这里，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三年了，怎么今天突然暴露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