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不放心地对着她的背影说:“不要捡贡品哦,会有果报……”
茗雪回道:“没捡,真的没捡!”
她一上车就把言先生的电话号码和车牌号都记录在手机上了,刚才看到登记信息她就背了下来。
正因为她的记性非常好,所以更加无法接受“失忆”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妈妈不解地问:“你在忙活什么呢?”
“我有他的电话号码了~”茗雪兴奋地说,“我小时候见过他,他肯定认识我,只是太久不见没有认出来而已。我想找他好好聊一聊,说不定他还记得一些我没想起来的事呢。”
“你小时候陪着我走街串巷到处摆摊,跟很多小朋友在一起玩过,他可能只是其中一个……”爸爸冷静地分析道,“我们对他完全没印象,应该不熟。”
茗雪很想得开:“没关系,就算他不能再帮我想起什么,那我也已经恢复了一段小时候的记忆,还是我赚到了。”
爸爸一脸担忧地和妈妈在后视镜里交换了眼神,他们不希望茗雪跟应歌之间产生任何关联,奈何世事多奇巧,这世上有那么多人,茗雪刚好认识祭拜应歌的人。
……
几天前,言颂收到一条短信,他有一个五年未曾登录的邮箱被冻结了,要继续使用就得按解冻流程进行操作。
他有很多账号都是用那个邮箱注册的,必须解冻,顺便清理一下邮箱。
邮箱里被塞了上千封垃圾邮件,他却是一眼就看见了应歌发来的那一封,发送时间是三年前了。
言颂心里“咯噔”一下,早就彻底断交的人,突然发来邮件,一般都不会是好消息。
马上点开,只有短短两句话:“言颂,对不起,当年不是我本意。我信誓旦旦地跟你说我不会后悔,现在我后悔了,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五年前,言颂明明是受害者,却是应歌率先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既然她这么想要划清界限,他就成全她。
此后言颂甚少在国内,长期往返于日韩欧美之间,忙得像个空中飞人。
他回避得比应歌还彻底,不看、不打听她的消息,像邮箱这种无法互删的东西,他直接就不登陆。
三年前,北京时间凌晨三点三十分,彻底断联了两年的应歌突然发给他这样一封邮件,她是在向他求助吗?
言颂心里发慌,不知道她度过难关了没有,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帮她。
应歌的爸爸是百草集团下属药材加工厂里的一名电工,言颂作为亚太区销售总监兼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他的权限可以查看任何员工的资料。
联系上应歌的爸爸很简单,他就想要个应歌的联系方式,接电话的却是应妈妈,告诉他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应歌……三年前就去世了。”
言颂闻言,一下站立不住,跌坐在地。
这些年,他到底在逃避什么?逃避一个已经死了三年的人吗!
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好像,有一条生命从他的指缝间流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