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鱼市这边,果然没几个鱼贩子还在营业了。
彭老九也早早的收了摊,倒是卖不了给他了,只能找找别的鱼贩子卖。
几人的阵仗很大,一过来,就引起了不少鱼贩子的注意。
“张叔?您这么晚还在赶海啊,抓了什么好东西啊?”
一个年纪轻轻的鱼贩子走了上来,一眼就认出了张放久,急忙招呼着人过来帮忙。
“哎呀,您老真是宝刀未老啊,这么晚了还抓了这么多好货。”鱼贩子边说边帮忙把木桶和网兜里的海货拿出来,仔细地查看着。
“这青蟹个头真不小,还有这东星斑,品相也很好,您这是要卖还是自已留着吃啊?”
张放久笑着摆了摆手,“卖了卖了,家里人都吃腻了,吃不完。”
“这条鳗鱼可收不了张叔,都对穿了。”在网兜里挑挑拣拣半天,鱼贩子把那条大个头的海鳗给挑了出来,还觉得可惜的很。
这么大的鳗鱼,要是卖掉的话,少说也能十二三块钱了。
“没事,你瞅瞅哪些你要收的,其他的,我带回去就行。”张放久开口说道。
张放久倒是不怎么担心这鱼贩子会压价,这鱼贩子他是认识的,叫二愣子,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
大家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再加上自已又是长辈,肯定给的价格不会太低。
二愣子把海货一一过称之后,这才开始数钱了。
“张叔,太晚了,这些鱼怕死掉,价格肯定给不了太高,但你放心,除了我给你的价格,肯定卖不出二价去了。”二愣子也是实诚,老老实实的报了价。
虽然比不上白天卖货的价格,但夜里也算是不错了。
毕竟,这些货要放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才有货车过来拉,要是半道儿死了,可都是二愣子自已承担的。
清算完后,爷孙两个人忙碌了五六个小时,收入居然有863.4元,倒是让旁边的宋桂香和黄秋芳震惊了。
当然,大头就是那东星斑和云纹斑的,光是这两条鱼,就卖了快200块钱。
剩下的东西,就全靠数量取胜了。
“哈哈哈,老婆子,你看,雨丫头真是咱们家的福星,每次都能抓这么多好货,要是天天都能这样的收入,咱们家很快就能成村子里的首富了!”
张放久数着钱,还不忘夸张思雨。
要不是张思雨这丫头机灵,还抓不了这么多东西呢。
“是是是,你们爷俩最能逞能了,赶紧把钱给雨丫头,回家睡觉了。”宋桂香一把把钱抢过来,塞到了张思雨的手里。
这老头子一有钱,就想去县城里买渔具,可不能让他糟蹋了。
张放久哼哼了两声,叹了口气,眼巴巴的看着张思雨。
张思雨吐了吐舌头,当着张放久的面把钱给收好了:“阿公,你就认命吧,这男人手里,可不能抓钱......”
鱼市的灯光越来越远,在路口和张放久告别后,张思雨才跟着黄秋芳回到家里。
里屋,张家兴的鼾声四起,倒是平添了不少的温馨。
张思雨累了一晚上,也是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大中午。
“妈妈,妈妈。”
朵朵的声音传来,怯生生的戳着张思雨的脸。
睁开眼,就看到这丫头趴在自已身上。
张思雨哭笑不得:“朵朵,你快把妈妈给压死了!”
朵朵见张思雨醒了,这才欢呼起来:“家婆,家婆!妈妈醒了!”
张思雨伸了个懒腰,洗漱之后,正准备坐在饭桌上吃饭,可奇怪的是,在厨房晃悠了两圈,饭香没闻到不说,就连灶头里都没什么热气。
不做饭啦?
不吃饭啊?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都大中午了,怎么黄秋芳也没要做饭的意思?
莫不是自已昨天晚上跑去赶海,把她给气着了,准备饿自已两顿不成?
“妈,我饿了。”张思雨跑到黄秋芳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黄秋芳的脸色。
“哟,知道饿了?我还以为你在梦里吃饱了呢。”黄秋芳假意板着脸,但看着女儿的表情,也是忍不住乐了起来。
见黄秋芳没生气,张思雨这才松了口气。
“那你咋不做饭啊?”
话音落下,就看到张家兴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张思雨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开始催促起来了。
“赶紧去换衣服,你二堂哥张洪林回来了,让咱们去你大伯家吃饭呢!”
张洪林?
张思雨想了想,也算是有了些印象。
张家兴在家里排行老二,还有一个大哥叫张家荣,张洪林就是张家荣的独子。
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零件厂的厂长,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不过就是忙得很,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回家一次的。
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就叫上张家兴一家,去家里吃个饭,也算是打个照面,免得几个小辈生分了。
张思雨瘪了瘪嘴,这才去换了身衣服。
空着肚子来到大伯家的时候,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张放久开怀的笑声。
“你呀你!出去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都没变!”
等到张思雨一过来,就被张放久给拉了过去,指着张洪林问道:“来,雨丫头,你瞧瞧,你哥是不是长胖了点?”
按照这一世,其实张思雨也才大半年没见到过张洪林。
但她重生回来,距离上一次见张洪林,都已经好几十年了,看着还陌生得很,她还有些不自在。
可一对上自家堂哥的表情,张思雨就乐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张洪林二十几岁的时候,还能长这么胖的!
这年代,胖子可少。
大家饭都吃不饱,哪里还能长肉的?
但张洪林倒好,年纪轻轻的,双下巴都有了,就连头发毛,都有了几分地中海的趋势,难怪前世能当厂长呢。
地中海,啤酒肚,那不是厂长的标配吗?